嫁给李姑娘,实在令人作呕。 他装了一路的哑巴,直到西院门口被李三径扯住袖子。年轻的女子将求到的签文再次交付于他:“你莫要生气,我不会娶别人的。” “谁管你娶不娶?”云啾啾正在气头上,接过木条,把袖子挣开,嘟囔了声儿,便独自往西院主楼走去。直到坐在桌案前,他才如饮醍醐,李姑娘说不会娶别人,那她是想娶谁呢? 他当即就要下楼去问,然而已不见了李三径的踪影。 等到再见到时,李姑娘神情自若,好似从来没有说过让人误会的话,他就更是只能憋在心里揣摩,觉得心烦意乱。 另一桩奇怪的事,便是自从回来,他再没有见过忘情,李家仅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也不知被安置在何处。云啾啾本是为这事跟李三径生的气,自然不会问她,问向主院的小厮,对方却说不知。 又过了两日,他听到府里的下人嚼舌:“上次姑娘带回来的,那个叫忘情的,好像是去府衙告状了。” 他就知道,这是个祸患! “这么说,他已经去报官了。”李三径站起身,向黄将军告了罪,走出府门,果见几个捕快等在门口。当头的那个见她出来,连连赔着不是,只说要云啾啾去公堂做个见证,烦请先行将军给行个方便。 李三径毫无愠色,开口就要郁升回去接人。她先来到公堂,果见忘情与谢家人都已经到了:“我李家素来是良善人家,哪有不出面作证的道理?只是家中夫郎没经过事,若是吓到便不好了。还请知府行个方便,容我在旁。” “看座!”一个公堂上,便坐了三位。李三径坐在左侧,另一边微眯起眼睛的就是谢家主夫。 谢府三个女儿,长女最有出息。谢家家主尽管已经致仕,却还是因女儿科考一事再入京府,仅为将来长女做官后能多些人脉,故此现今并不在归州。 知府看向底下跪着的忘情,用袖子不停地擦着汗水。 李三径的目光没有在这三人身上,而是一直盯着门口,等到郁升将云啾啾带来,她立马招呼道:“夫郎,且来这边坐。”脸上笑容洋溢,好似二人真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妻夫。 未等人走过来,谢家主夫已经一拍扶椅站了起来:“竟是你这小贱人!知府,还不快把这害死我女的凶手给拿下!” “好好好,是是是……”知府一叠声应着,没等拍下惊堂木,就听到一声带着怒意的制止。 “我看谁敢!”李三径护在云啾啾身前,目光扫视过众人,“知府大人说是请我夫郎来作证的,怎么张口便要拿人?”她语带讽刺,问道,“难道今日这桩案子的被告,是我骑远侯府吗?但不知原告是哪位。” 知府又急忙将惊堂木放下,堆着笑道:“怎么会?误会误会。” 正在此际,忘情恰到好处地磕了几个响头,大声喊道:“草民状告谢家草菅人命,害死家父,还要逼死草民。” 李三径忍俊不禁,挡住云啾啾惊愕的目光,坐回原处:“我道谢正夫如何这般激动,原来是贼喊捉贼。”她说着又握住身侧人冰冷的手指,语气温和,“可是吓到我家夫郎了?” 谢家主夫自然满嘴否定,只言污蔑。 李三径像是忽然想起似的问道:“知府说让我夫郎作证,是要做什么证?” “这个,”知府已经是满头大汗,“这原告说他是先行夫郎救下的。”说罢,又指着忘情道,“大胆刁民,你还不快把话重复一遍,切莫随意攀咬。” “是。”忘情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