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厮安平。 “不必,我已惯了。”不等小厮走上前,裴宵径直跃上驭位,一勒缰绳,马车疾驰而去。 待裴宣反应过来,忙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西京裴府位于世家盘踞的北城。惯常少有人至的玉门巷今日颇为热闹。 戚氏因着要筹备晌午的宴席无法跟儿子一道出城去接外甥女,便算着时间出来到巷口等着。随同她一道的还有裴娴、裴嫣,以及戚家舅父一家,连同各人跟着的贴身丫鬟婆子小厮,远远看来乌泱泱一片。 当裴宵见到这番情景的时候,心中愈发不是滋味起来。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正如昨夜迟迟不愿离开孟如意房门口一般,他知晓,待离了太沧县,他便再难距离她那样近了。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这一路上,孟如意只有他可以依靠,二人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那种牵绊令他着迷,以至于明明早就可以回到西京,可他不愿意。 只是再不愿都好,这条路总归是会走尽的。到了尽头,就是眼前的场景。 孟如意一下马车,便被戚氏一把揽进怀里。戚明远夫妇、裴娴裴嫣两姐妹,还有戚维申戚可馨两兄妹也一拥而上,将人围得铁桶似的,她的身边再没有裴宵立足之地。 裴宣亦是一脸懵地在铁桶周围立了一会儿,待注意到无人问津的大兄,顿觉不妥,这才试图见缝插针往里挤,以主持局面。 “母亲,大兄和昭昭奔波了这么久,终于回家了,还是莫要在门外耽搁,叫他们早些进去歇息吧。”实在挤不进去,他不得不踮着脚尖大声道。 戚氏想是听见了儿子的话,又抽泣了两声,这才放开孟如意。她擦了擦面上的泪痕,轻抚女孩儿的发髻,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拉着她的手,带她来到裴宵的面前。 “子玉,你也跪下。”说着,携孟如意跪倒在地。 周围皆是与戚氏有血缘关系的晚辈,见她跪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慌忙都跟着跪了。 下人们见主人跪下,自也没有站着的道理。一时间,玉门巷中原本乌泱泱的人头全都跪伏在了裴宵眼前。 裴宵不是没见过众人跪伏的场面,只眼下的情景是出乎他意料的。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欲扶起戚氏,“二婶,何至如此,您折煞既明了。” 戚氏却挣脱了他的手,坚持行叩首大礼。身后众人便跟着行礼。 “侯爷对昭昭再造之恩,妾身铭记,无以为报。妾身、妾身的儿子、女儿、兄弟一家,往后全凭侯爷差遣。” “二婶,本都是一家人,这是何苦?”裴宵语声低沉。转而对裴宣道:“子玉,还不扶你母亲起身?” 裴宣一向听兄长的话,闻言携着身侧的母亲,低声哄劝她,终是将她扶了起来。 经过这一番周折,一行人终于得以入了府门。 戚氏忙着去查看宴席筹备进度,对小辈交代一番后便往前院去了。孟如意在姐妹们的簇拥下回到了她在西京裴宅的院落。 西京的宅邸比之东都还要大上许多,加之孟如意如今已不单单是来投亲的表姑娘,还是二房未来的当家夫人,是以戚氏给她单独准备了一个院子,并以她在永州家中所居的琉璃院命名。 孟如意实际上已经疲惫不堪。这两个月经历了太多,她的身体只是在强撑罢了,如今回到此行的目的地,再也无需奔波,她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昏过去。 可姨母为她操办的接风宴,她不能不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