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裴宣作何反应,一牵缰绳,马儿调头疾驰而去。 等到大船离泊,那早已远去的一人一马,却又自远处而来,最终停在水岸边,静静望着远去的船只,直到消失在视野尽头仍不曾离去。 裴宵闷哼一声醒来,仍维持着趴伏的姿势。 那空无一物的旷渺河道、马背上的寂寥背影,仿佛在他的脑海里定格成了一幅画,任他睁眼闭眼皆在眼前,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是伤口疼得厉害吗?”孟如意睡得并不熟,被那头声响惊动,忙起身过来。 裴宵闻言翻转身,侧躺在床榻上,目光中映入向他奔来的那一道窈窕身影,终觉胸口憋着的那一股气渐渐散了开去。 她还在这里。 她就在这里。 “我无事,做了噩梦而已。”他轻声回应,嗓音有些沙哑。 孟如意舒了口气,上前检查一番,见午休之前还泛着红肿的地点竟已大部分消退了,放心之余不免惊讶。 裴宵满腹心事,却无心与她探讨伤处。 “昭昭,你与子玉定亲时,二叔与我通过信。” 孟如意刚站直身子,蓦地听见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不觉被定住了一般。 裴宵不觉她有异,转过身面对着她,只声音低哑着继续道:“是因为担心宫里要你,所以才定亲的,是吗?” 孟如意望着他,眼眸中如潮水翻涌,片刻后开口道:“侯爷此话何意?” “我是想叫你知道,往后,宫里的手再也插不到西北了。这婚约若非你二人所愿,来日……” “我是愿意的。”不待他说完,孟如意出声打断他,“若侯爷为表兄担忧,待来日可亲去问他,若他不愿,我亦不会纠缠。” 一句话,将裴宵接下来的劝说尽数堵了回去。 她是不愿意与他探讨关于她婚事的议题的。无论他出于何等的用意,也许是心知弟弟的意中人另有其人,或者是认为她不堪为配,皆令她无地自容。 而裴宵的耳边则一直回响着那一句“我是愿意的”,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他借着将将梦醒时的那一股劲头强自起的话头,这样仓促结束之后,裴宵再也没有继续问些什么的勇气。 两人之间这几日以来松泛下来的关系也随之又回到了起点。 这绝非裴宵所愿,可他面对着孟如意的有心避让,亦束手无策。 就这样又养了三日,魏琏终于同意安排人,带他们往洪州地界去。 裴宵的伤处,除了两处最深的,其他基本上都开始愈合。可未好全,孟如意不愿叫他背着,正为难间,非要送他们一程的魏晖举步而出,局促道:“要不……我来背小戚妹妹吧。” 话一出口,先是被裴宵一道凌厉的眼风劈了一个寒颤,后又被自家兄长一个巴掌拍在后脑勺上,“你可闭嘴吧。” 他愣愣地看向魏琏,似是惊讶于他的举动。也确实,他们兄妹虽尊魏琏为兄长,可他却从未对他如此失礼过。 魏琏只一脸复杂地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再说话。 当着人家未婚夫面前要背人家,他是真的看不下去,还是等人回来再与他细说吧,叫他知道这一巴掌挨得不亏。 就在这一番眉眼官司的间隙,孟如意被裴宵一把扛起放在肩头。伴着孟如意的一声惊呼,裴宵安抚道:“放心,不会摔下来,亦不会压到我的伤处。”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