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阿九,裴宵一行顺利到了地点,大约为了方便出行,对方落脚地是在靠近南城门的一处院落。 阿九早已将此处摸透了。 这是座三进的宅子,人主要活动在第二进,除了二进院前后出入口守死了之外,周围由约摸十个护卫轮流巡视,正常情况下安全是肯定能保障的。 可不巧,这回遇上的是身经百战的裴家军精锐中的精锐。 裴宵趁着天光未灭,带人分别在宅子和南城门附近观察了一阵地形,最终决定天暗下来后,自己悄悄潜入,若是能不惊动对方最好,若是惊动了,则以哨声为号,其余人循声来接应。 临行前,阿九又一次强调,这批贼人身手颇不俗,待侯爷救出孟娘子后,他们的首要任务便是断后并且逃出城,不得恋战。 众人应了,天也擦黑,裴宵趁着一处巡防的短暂空档,飞身跳进二进院中。 许是人手不足,院内的防守更不比外头,听闻这群人将孟如意当主子般敬着,裴宵直接摸去了二进院的正房。 此时已至掌灯时分,果见正房内有光影,门口亦守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思忖片刻,他闪身向正房后侧而去。 天气闷热,后窗果然如他所料地开着,裴宵侧避着身贴在窗边,想先听听里头的动静再做打算。 “您这般为难咱们伺候人的作甚!算我求您了,您若再要寻死,便等到了东都进了府也不迟啊,到时候您就死在二郎君跟前,岂不更痛快?何苦带累咱们?!”一个陌生的女声在絮絮说着话,语气透着压抑不住的烦躁和无奈。 裴宵闻言,不觉狠狠皱眉。 过了一会儿,没有听见人应声,倒是有打碎瓷器的声响,而后那女声又响起,这一回似是恼羞成怒:“婢子是为了保您的命,想来二郎君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您也别怪婢子得罪了。” 裴宵不知那婢女要作甚,便要强闯进去,忽而听见另一个方向传来一男子不甚清晰的声音:“紫玉,你手上有点分寸,别再将人磕着碰着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合着这磕碰都怨我了?”那婢女听闻,颇有些歇斯底里的架势,“我不管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总归到时候有人垫背!” 说着,就听见门扉开合声,接着就是模模糊糊的拌嘴声:“大夫说了死不了,反正咱们板子是挨定了,还管她吃不吃药作甚。” 又等了一会儿,待声音逐渐湮灭,裴宵闪身从后窗跳入。 直到他来到床榻边,孟如意才猛然惊觉屋里进了人。 她昨日自缢未遂,伤了嗓子,连本能的惊呼声也发不出来,不过只消一瞬,待就着烛光看清了来人,她更是惊愕到失色。 裴宵在外听着那两人说的话,便料她情状不会多好,待见了她脖颈上紫红色的勒痕,只觉触目惊心。 不过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裴宵见她认出了自己,也不再耽搁,伸手将她从榻上捞起来,像抱娃娃一般竖抱着,丝毫不理会怀中人的踢打挣扎,只用气声在她耳边说一句:“我今日必是要将你带走的,你若再动,引来外头的人……” 未尽之言,不用说出口孟如意也想得透。 果然,她变得十分乖顺,裴宵将她两手挪到自己肩膀处,一手揽着她背,道:“一会儿一定抱紧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手,嗯?” 孟如意顿了顿,而后认命地将两只手臂沿着他肩膀垂下、扣紧,点头轻叹一声。 进来的时候是一个人,从掀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