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意倾身凑近火盆,双手交替揉搓着,不无忧心,“就是不知道,事情会不会越来越大。” 沈淮襄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一点儿为自己忧心的意思都没有。 管他事情大不大,他们既有胆子做,就得有本事承担,他奉陪就是了。 “还是这么爱操心,”他抬起手,强行将她的眉心抚平,放柔声音道:“从起事起,沈家就没有小事,若是事事悬心,那还过不过了?” “躲开!”李时意一把拍开他的手,脸色也终于好看了许多。 别人已经出手了,一味躲着的确没有用,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快傍晚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外头风雪肆虐,李时意只能缩在暖阁里,紧闭门窗,一步也不敢出去。 说了要来的沈嫣然连个人影也没有,反倒是早上才见过的华蕊公主,竟不顾漫天的风雪,又来了。 但是和早上一样,她又被挡在了二门外。 李时意看了一眼靠在榻上假寐的沈淮襄,又看看天色,对李莹说道:“风雪这般大,嫣然姐姐大概是不会来了,我们也快些回宫吧,过会儿宫门该落锁了。” “那么大的雪,就不必回去了。”沈淮襄说着,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 “就是啊,路定是都被雪埋住了。”李莹也坐着根本不想动。 “莹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李时意皱起眉头,“人家堂堂公主都能冒雪出门,我们怎么就回不去了?” “……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啊?”李莹被她突如其来的火气弄得懵了一下,委委屈屈地站起来。 李时意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见沈淮襄正认真地看着她,心中的恼怒更甚,一咬牙,就自己走了出去。 门刚刚打开,风雪扑面而来。 那一刹那,兰平的那一道风雪中挺立的剪影也扑进了她的脑海里。 正在愣神时,肩上落下一件厚重的狐裘,“我送你。” 开玩笑! 他虽然说是故意不见人,但是生病也是真的,她哪里敢让他冒着那么大的风雪送她呢。 李时意拿眼睛瞪他。 但是沈淮襄却一脸淡然,“如果你非要回去的话。” “算了,不回就不回吧……你还是去看看外面的人吧,天寒地冻的,人家一天跑了两趟,怪不容易的。” “又不是我让她来了。” “她是谁?” “华蕊公主啊。” “华蕊公主是谁?” “……”沈淮襄大脑顿了那么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好像的确不认识谁是谁,才撇撇嘴道:“哦,萧臻,废帝胞姐。” 嚯,还是前朝的皇室血脉呢! 李时意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来扔给他,“倒是与你甚有交情。”他就是在洛都想法的,算起来,他们还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呢! 什么? 沈淮襄闻言,仿佛看到一口大锅朝自己脑袋扣了过来,眼睛都瞪大了,“不……你哪儿看出来的?”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哦。”特别轻描淡写的一个字,让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无处着落。 “哦?”沈淮襄还想说什么,但是李时意已经转身进屋了,他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