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药,李时意就靠着床头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捏她的脸。 她睡得很沉很香,但是又到了该醒的时候了,她哼唧一声,侧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才睁开眼睛。 竟然已经天黑了。 窗外黑沉沉的,屋里点着油灯,她翻了个身,舒展着难得复苏的全身,“莹莹……” “快起来吃饭吧。”声音近在咫尺,温柔和煦。 陈福生?! 听到声音,李时意先是愣了一下,连忙翻身下床,结果扯动膝盖,直接跪了下去,又立刻被人接住。 “慢点!”陈福生将她抱回床上,“莹莹说你膝盖上有伤,小心点。” 李时意尚在惊喜之中,“福生?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现在乱成这个样子,不来看看她,他绝不放心。 “家里都忙完了?” “嗯,忙完了。” “对了,长新是不是也在征兵,你……” “我没事,真没事,”李时意的语气太急了,一边说话还一边往前凑,陈福生怕她又摔下来,伸手扶着,将她微微往后摁,“家里使了些银钱,不用去。” 前线凶险,不去也好。 李时意上下看他,不住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陈福生把她的衣服理好,弯下腰去给她穿鞋,“把鞋穿上吧,先去吃饭。” “好!” 乌骨鸡汤、小米粥、蒸馒头、酱肉、炒青瓜,一看到菜式,李时意就知道不是李莹能做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到的?”竟然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你睡着不久吧,你这一觉睡得可够长的。”陈福生笑她。 李时意“嘿嘿”两声,“吃饭吃饭,饿死我了。”迅速洗手,狼吞虎咽起来。 陈福生来,李莹也是很高兴的,甚至可以说,她比李时意还要高兴。 自从发生变故之后,李时意一直都很忙,别说是陪她说话了,她经常早出晚归的,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着人,她一个人在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但是陈福生不一样,他不会忙得成天不着家,而且还会做饭,有他在,就好像家还在一样。 一顿饭,吃得很是开心。 吃了饭之后,三个人连碗筷也没收,就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璀璨的群星,一边吹风喂蚊子,一边闲聊。 陈福生还带了寒瓜,切了一半放在托盘里,摆在三个人前面。 李时意问了长新县的情况,那边的县衙并没有被冲击,所以李时意以为情况应该比祈祥县好些,但是陈福生却摇摇头,说并不是这样的。 “前些日子征兵,好些人都举家逃跑了,官府出动了人手追捕,乱着呢,说起来还是这里好些。我今日来的时候,以为会是一幅乱象呢,却不想却是这样宁静。” “那还不是因为姐姐,福生哥你都不知道我姐姐有多大胆,接了征兵令却不征兵,瞧她的膝盖,就是这个征兵给闹的。” “怎么回事?”陈福生还以为她是自己磕着的呢。 “她不征兵,今日有人来问罪了!”想起自己的担惊受怕,李莹可着劲地告状。 李时意梗着脖子不承认,“征了也是要挨罚的。” 陈福生也没有如李莹一般责怪她,而是摸了一把她的耳后,“小丫头,还挺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