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怅然地回话道:“采薇是夫人身边的丫鬟,而我只是个外头采买来的外室。世子爷是因为怜惜、同情才会给我名分。可采薇姐姐的美貌、出身、规矩、性情哪一样比我差。我心悦世子爷,不愿让他难做,往后你们还是随我一起多让着些采薇姐姐吧。&a;#34; 话落,金玉已是无话可说,只剩深深的叹息。 她还想再劝时,却听婉竹自嘲般笑道:&a;#34;待这些同情、怜惜耗尽的时候,就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昨日世子爷给了我不少银票,你再拿去采买些脂粉吧,总有用得上的一日。&a;#34; 话音飘入齐衡玉的耳畔,让他在一夕之间泛起了千万种思绪,纷纷杂杂地汇聚成了酸涩的养料,连带着勾起了些难以言喻的愠怒。 他既恼怒着婉竹的妄自菲薄,恼怒着她对他少的可怜的信任。恼怒的过了头,却又不可自抑地起了怜惜之意。 是他之前对婉竹疑心太盛,处处冷待,才让她如此惴惴不安。 齐衡玉在槛格窗外立了许久,直到里屋里再没有了声响之后,才悄悄地离开了碧桐院。 他离去没多久,屋内的婉竹才吩咐金玉把留出一条缝的槛格窗阖严实了,她 用软帕压了压眼角,倏地朝着金玉嫣然一笑道:&a;#34;去买脂粉吧。&a;#34; 齐衡玉心情不佳,难得休沐两日连门也不出,整日里只闷在外书房里。 好不容易去了一趟碧桐院,可不过半个多时辰的功夫便又折返回了书房,静双正纳闷之时,齐衡玉已劈头盖脸地吩咐道: &a;#34;吩咐二门的婆子们,不许让金玉出府。&a;#34; 他一头雾水之际,却见齐衡玉已面色沉沉地走进了书房,连个眼风都没有递给他。 静双闷头琢磨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日落西沉时,他去二门外吩咐婆子们时遇见了金玉,问了一声: &a;#34;你要去哪儿?&a;#34; 金玉一番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等静双盘问便答道: &a;#34;我……替姨娘去买些脂粉。&a;#34; 这时静双方才恍然大悟,忙道:&a;#34;你先等等。&a;#34; 他干脆一把攥住了金玉的袖摆,突兀的动作臊得金玉脸颊通红,静双也后知后觉地赧然了起来,他松开了金玉,只说:&a;#34;爷不让你出府呢。&a;#34; 静双与金玉正立在二门的泰山石阶下,门廊处坐着的婆子们正含笑注视着这两人,一门之隔,便是熙熙攘攘的京城西街。 金玉正疑惑着不知该如何回话时,那二门外倏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捶门声,震颤如鼓的声响如炸开在黑夜里的惊雷一般,直把人吓得身子一颤。 守着二门的婆子没好气地推开了门,便见一个庄稼汉模样的壮硕男子正红着眼不住地拍打红漆木大门,形若癫狂,神若疯癫。 幸而齐国公府上的婆子都个个人高马大,围立在一块儿半点也不虚眼前的男子。 静双横眉竖目地骂着那男子道:&a;#34;哪儿来的醉鬼,不要命了?竞敢来齐国公府撒野。&a;#34; 本以为只是个醉鬼上门闹事,打发出去就好了。谁成想那男子却扯开了喉咙喊道:&a;#34;你们府上的采薇早与我定了婚事,说好年底就要茴香成亲,如今却又嫌贫爱富,说什么她要做齐国公府的姨娘,不能再与我成亲了。&a;#34; 静双被这话惊得卖时愣在了原地,那男人却继续撒泼道: “齐小公爷就了不起吗?他就能抢良民的妻子,这世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