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齐衡玉神清气爽地起身,先觑了一眼里侧仍在酣睡的婉竹,薄被遮不住她曼妙的身躯,低处是腰,高处是臀,如层叠拢起的山峦一般引人探究。 他收回目光,忆起昨夜婉竹格外乖顺听话的模样,便也对她起了两分怜惜之意。 静双悄悄进了里屋,默然地服侍着齐衡玉洗漱换衣,撩开软帘欲望外间走去时,却见齐衡玉陡然回身,再瞧了一眼床榻上无声无息的婉竹,这才道:“从我私库里拿些银子出来,交给张婆子。” 竹苑的一应开销都走的是他的份例,可难免婉竹有银钱不趁手的时候。 齐衡玉不愿在银钱一事上亏待了她去。 静双应下,午膳之后便将银票和一盒碎银子送来了竹苑,除此以外还有五色药石、人参燕翅等滋补之物。 经过关婆子提点,婉竹便让金玉取了碎银打赏静双,可静双是自小伺候齐衡玉的小厮,银钱赏赐之物也攒下了不少,倒是真不贪图这些。 “为姑娘做事是奴才的荣幸。”静双撂下这话之后,才离开了竹苑。 * 齐国公府内。 齐衡玉将他的伤势报给了玄鹰司的司正,这两日仍是不必去当值,只需在家中静养即可。 李氏听闻他在去京郊当差的路上受了点小伤,当即便担心的不得了,又是要请大夫,又是要去安国寺上香。 好说歹说才被齐衡玉制止,他道:“儿子都已好的差不多了,母亲实在不必担心。” 见齐衡玉面色舒朗,李氏高悬着的这颗心才算是落了地,她先吩咐百灵去小厨房熬了燕窝粥来,并细声嘱咐:“别让那些笨手笨脚的厨娘经手,你亲自盯着。” 百灵应下。 齐衡玉在惊涛院略坐了坐,便听李氏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筐的话,从妯娌间的龃龉到与杜丹萝的矛盾,最后还攀扯到了齐老太太身上。 好在李氏还忌惮着齐老太太这个婆母的威势,便话锋一转提起了月姨娘,“那贱人成日地装晕喊疼,诱得你爹爹夜夜宿在月华阁里,连你三妹妹的婚事也不管了。” 齐衡玉懒怠听长辈房里拈酸吃醋的闲事,人虽还坐在紫檀木太师椅里,心思却飞到了九霄云外去。 好在李氏也察觉到了儿子的漫不经心,便把话锋一转,说道:“竹苑那儿往后你不必再去了,那女子虽生的格外好些,可到底身份太过低微,没的辱没了我儿的血脉。” 话音甫落。 齐衡玉盘弄着茶盏的动作一顿,不知是不是因这突兀的动作扯到了腹部的伤口,他竟是心口微微一涩,愣了一会儿后才问道:“母亲是要给我另择良妾?” 他想,比起那些野心十足、欲把内宅搅和的乌烟瘴气的女子,还是淡薄如青烟的婉竹更合他意一些。 李氏眉眼柔和地望着眼前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嫡子,见齐衡玉气宇轩昂、龙章凤姿,心里欢喜的同时对杜丹萝的怨恨又加深了几分。 “辽恩公夫人昨日来了我们府上,听说是寻了个妇科圣手给杜氏看病。”李氏冷笑一声道:“进门三年无所出,辽恩公府也自觉愧对了我们家,便与我提起了要把她的庶女许给你做妾室一事。” 辽恩公府也是世袭罔替的大族,且因世子爷杜凤鸣尚了公主的缘故,权势威重更甚从前。 即便只是个庶女,也多半是要嫁去伯府做当家冢妇。 所以在辽恩公夫人提起此事后,李氏才会这么痛快地欣然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