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便传来一阵清灵的鸟鸣,催得婉竹睁开了眼。 秀玉、秀珠三姐妹不见人影,她便照旧自己打水洗漱、再梳头上妆,换了身月白色的衫裙后便坐在临窗大炕前读起了诗。 她识得的字不多,手边的诗书也只有博古架上摆着的那两本,可即便如此她也要一字一句地品读,不认识的字便画个圈做个记号。 如齐衡玉这般出身优渥的天之骄子,自然不会喜欢一个大字不识、不通诗书的女子。 所以,她要好好学。 一上午的时光便在晦涩难懂的诗书里消磨了过去,午膳时奶娘为婉竹做了个虾仁蛋羹,她方才拿起银箸时,从外头回来的秀柳却笑吟吟地说:“今日总算有道能入口的饭菜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婉竹面前的虾仁蛋羹,讨吃食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时秀玉和秀珠也走进了屋,见秀柳如此行事,却也没人出声劝阻。 婉竹搁下了手里的筷箸,仍是对着秀柳莞尔一笑道:“我不爱吃虾仁,这蛋羹你们分去吃吧。” 屋外的厨娘听到这等官司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想起昨夜临睡前婉竹的吩咐,她也只能生生地把这股气忍下去。 草草用过午膳之后,秀柳自去午睡,秀珠绕去了京城正街赏玩,唯独最好说话的秀玉正坐在临窗大炕上做针线。 婉竹瞧她一眼,便将箩筐里的香囊拿了出来,娉娉婷婷地走到她身前,笑着说:“上一回世子爷说,让我给他做个香囊,我如今做好了,还请姐姐替我交给世子爷。” 说罢,婉竹霎时心跳如擂,她虽已在心里打过了无数次腹稿,可是出口的那一霎那仍是惴惴不安,既怕被秀玉识破谎言,又怕齐衡玉收了这香囊后也不肯来竹苑留宿。 可总要试一试。 秀玉听罢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一双杏眸将笑意盈盈的婉竹纳进眼底,见她神色坦荡不似作伪后,才把目光放在她手中的香囊之上。 这香囊用的是不算上乘的布缎,虽则在穷人堆里已算是上品,可对于出身在富贵金银堆里的齐衡玉来说,这样粗粝的布料连纳鞋底也不配。 秀玉一下子就看穿了婉竹的心思,生生忍住了讥讽她的念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世子爷平日不爱戴香囊,既是让姑娘做了,就必是想亲自拿到这香囊,奴婢不敢托大应承这事。”她把“亲自”二字咬的重了些。 婉竹一怔,旋即便从秀玉难掩讥诮的眸子里明白了些什么,她没有露出半分窘迫,反而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在理。” 她不卑不亢、坦坦荡荡的模样倒让秀玉心里犯起了嘀咕,莫非这外室所言非虚。 可思及这些年齐衡玉不近女色的模样,她便又放下了心。 晚膳前夕,秀珠和秀柳踩着夕阳的余晖回了竹苑,听秀玉讲了香囊一事后当即便捧腹大笑了一回,银铃般的笑声隔着一层影影绰绰的帘帐,飘进了里屋的婉竹耳中。 婉竹不骄不躁,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这三个丫鬟的嘲笑声。 她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香囊,一寸一寸地摩挲着香囊的每一处角落,这才渐渐顿悟,秀玉之所以能戳破她谎言是因这便宜又粗粝的料子。 于那些锦衣玉食、九天宫阙上的贵人来说,平常百姓攒一年才能买的起的料子却连做香囊都不配。 这是她思虑不周,也是她囊中羞涩,无法用更上乘的料子来做香囊。 那便只能另想别的法子了。 夜色渐沉,她借着屋内隐隐约约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