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都尝了一些,她常年挨饿,只吃一点点就饱了,剩下的饭菜便都给了秀玉等人享用。 饶是如此,秀柳还拿筷箸戳了戳那圆滚滚的肉丸子,闷闷不乐地说:“你瞧她方才用膳时高兴的模样,这样粗鄙的饭菜也只有这种穷酸的破落户才能吃下去了。” 晚膳过后,婉竹照例在庭院里围着那一小片青葱笼直的竹林般闲逛着散心,竹苑并不算大,绕过影壁之后便是东西两处厢房,正中间是婉竹所居的明堂。 于秀玉、秀珠等人而言,竹苑简直狭小的连手脚都伸展不开,哪儿有从前三小姐院子的一半大? 只是婉竹是住了十年茅草屋的人,时常饥一顿饱一顿,挨打受饿于她而言乃是家常便饭。 十两银子,她就被醉酒的爹爹卖给了人牙子。 如今能住在这样开阔通明、风清竹秀的院落里,她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临睡前,婉竹卸了鬓发间的梅花素钗,对着铜镜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笑容,三分无辜、三分甜美、四分勾人。 足足笑了半个多时辰,当脸颊两侧都酸胀不已的时候,她才起身走向了那张镶云石的架子床。 滑腻莹润的云锦为被,覆在人身上时比那扎人的杂草堆舒服一千一万倍,婉竹餍足地躺进了温热的被衾之中,心里想的却是方才听秀玉、秀珠三姐妹提起的府中一事。 她如今是齐国公世子爷齐衡玉的外室,这位世子爷并不是个好色奢.淫的性子,三年前将清河县主娶进门后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收用,足可称得上是洁身自好。 而把她收作外室的理由也很简单——是为了气那位出身高贵的清河县主。 屋内的烛火未熄,隐隐绰绰的光亮衬出了床罩顶上枝茎缠缠绕绕的夕颜花,色泽明艳,姣丽妍妍。 那人牙子为了把她卖个好价钱,曾教她识字读书,与她讲过这夕颜花的来历。 这花不仅美的惊心动魄,且一旦扎根于土壤,便会生生不息地往上攀腾。 婉竹想,她就要做齐小公爷的这一株夕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