窍流血。 皇老伯已然坐上了龙椅之上,并不愿插手此事,齐景绍对着萧狄的质问并未立即回复,反而紧攥起她的手,相当于给了萧狄一个态度。 金砖随着齐景绍一步步上前,逐渐将身子正对着父亲,她深深地埋下头,可也知道于事无补。 待父亲看清她的面容后,立即脸色大变,嘴唇翕动说不出话来。 他指着自己,声音颤抖道:“怎么是你,你就是金砖?!” 圣上闻言立即问道:“爱卿认得她?” 萧狄一句话噎在喉间说不出来,齐景绍却率先说道:“怎么会,金砖自幼在塞北长大,怎么会见过萧大人?” “丞相大人定是认错人了。” 金砖不敢抬头看父亲的神情,不过却是如齐景绍所料,整个殿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圣上抚须观察着底下的一切,也不知父亲此时在想什么,迟迟未曾开口。 金砖心里如同有千万只蚁虫噬咬一般,看着足尖不敢说话,似是等那侩子手给自己一刀两断一样。 等到父亲再开口时,他便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激动,哑着嗓子说道:“臣认错了,不曾见过金姑娘。” 这称谓一下子从妖女转变成金姑娘,圣上立即挑起眉头表示诧异。 金砖心里松了口气,果然如齐景绍所说,她这事事以家族利益为先的父亲怎会当着圣上的面戳穿她的身份,不但给她无礼的名声描上一笔,严重的甚至能治一个欺君之罪来。 齐景绍看着萧狄,第一次放下那幅高姿态,颇为诚恳地说道:“丞相,孤上次虽说话莽直,却也是肺腑之言,还请丞相认真考虑。” 金砖虽不知具体是什么话,可不用猜也知道让父亲的国丈梦碎,才会有今天这一出戏。 只见父亲冷哼一声,振振有词地说道:“殿下口中的补偿,对臣并没有多大用处。” “殿下保臣的庶子一世安稳,臣也知庶子不堪大用,可也能留下几亩薄田房产让他安身立命。” “殿下要给臣的女儿补偿,认她为义妹封她为县主。可殿下想过没有,奕儿日后如何再嫁,世人该如何看待她,未婚夫婿看不上的弃妇?” 父亲的声音并不大,可却一句句让金砖心惊。 她对父亲心生怨怼,无非就是总觉得他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换取仕途,可如今看来并不全对。 她一时被生气蒙了眼,如今这个境地,便是进退两难了。 面对萧丞相掷地有声的质问,齐景绍随即说道:“既是孤的义妹,孤日后定会待她亲厚,旁人不敢置喙。” “丞相大人的担心孤能理解,可丞相大人怎能确保萧小姐一定能习惯宫中的生活呢?” “她与孤本是被一纸婚约束缚的二人,孤可以保证,日后萧小姐有所求,孤会竭尽所能替她办到。若有半句虚言,孤所愿皆不得。” 金砖没料到齐景绍退婚之心如此恳切,可是这是自己的婚事,便要这般退了吗?叫她如何甘心? 圣上也是第一次看到齐景绍这样,此事是太子有错在先,若是插手偏帮只怕会寒了丞相的心,只能作罢。 萧狄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金砖,“本来我也担心奕儿不能适应汴京生活,如今竟是我多虑了。” “殿下执意退婚,臣也无话可说,还望殿下不后悔。” 齐景绍握紧了金砖的手,瞳眸坚毅,无声地展示了他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