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绍斜眼看了金砖,少女娇俏的脸庞之中洋溢着笑,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多媚惑。 今日午时,金砖又偷偷地出了东宫,锦天派人跟着她朝着玉漱阁去了,又过了片刻,黎夕云也径直走了进去。 敢说金砖忽然提起马球会此事和黎夕云无关? 齐景绍却依旧佯板着脸,一副毫无动摇的模样,“孤政务繁忙,没这闲工夫。” 金砖换了个思路继续劝说起来,“谁说殿下去一定是为了玩乐?” 金砖直起身子,走到他面前,振振有词说道:“殿下不是早就想查宣候了吗,这次马球会岂不是给他一个下马威?” 齐景绍这才正视金砖,“你怎么知晓孤想查宣候?” 金砖理所当然地说道:“这还不够明显吗?殿下每次批阅奏折之时,只要文章提及宣候,便会紧蹙眉头;若是有人夸他一句,殿下便更明显,不耐得要命!” 齐景绍不自觉浅笑起来,竟没料到,自己的心思被金砖揣度了去。 他故意板着脸,吓唬她道:“你可知,窥探朝政可是大罪。” 金砖也不怵,扬起声音说道:“殿下日日就知道吓唬我。” 外头秋意正浓,微风拂过枝梢,带下来泛黄枯叶。 金砖静静地打量着齐景绍面上的表情,来之前已经在马球会一事上做足功课了。 马球会在汴京的富庶人家颇为流行,每年秋高马肥之时,举办一场都快成了个风俗。 尤其是宣候独子宣崇,对此事颇为上心,府中甚至有块极大的空地,邀请一些皇亲贵胄一起游乐,不久后的那场马球会便是在宣候府中举行。 不止如此,舅母之前也和她透过这些,宣候背后关系错综复杂,齐景绍估计早就动了斩草除根之心。 金砖见齐景绍面色转圜,便知一定有了转机。 * 马球会当日,齐景绍一袭骑服加身,显得身形更为颀长,秋风拂过他的身侧,惹得衣袂飘飞。 东宫门前,锦天牵着两匹上好的汗血宝马等候着,金砖上前顺了顺这青鬃马,却又好奇问道:“殿下,怎只得两匹?” 齐景绍淡漠说道:“锦天不去,就你我二人。”、 就她和齐景绍? “会骑马吗?” 金砖点点头,“当然。” 只是家中为她准备的小白马才与她个头平齐,金砖顺了顺马毛,马兄等得老实点,若是摔下来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金砖尽力踩上马镫,正欲翻身上去。 可这马似是极通人性,似是给她个下马威一般,忽得扬起前蹄。 金砖还未坐稳,就大有往底下摔之势,不由得握紧缰绳。 可这马兄烈得很,似是不将她摔下去不罢休一般,金砖心惊。 可别脸朝地,不然这辈子真不想活了! 想象中剧烈的疼痛许久没有到来,齐景绍在一侧微微使力,便将她半悬空的身子推了回去。 金砖面上已经蒙上一层冷汗,瞧着齐景绍那淡漠的眼神之中没有其他的意味,便急着为自己找补起来。 “我适才没抓稳,只是个意外。” 她脸上已经臊得发红,都不敢直视齐景绍。 可齐景绍却不如往常那般言语多加嘲讽,反而淡淡说道:“这马恃强凌弱,你若是怵它,便更难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