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服侍李善用许多年,对两人之间涌动的暧昧气息早已熟视无睹,三言两语将白玉娘来王府送信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李善用略一思索,问道:“可问出了皇后娘娘是为着什么事要送信来?” 尔雅摇了摇头:“她口风甚紧,只说皇后娘娘严令务必将信当面交到您的手里,想必是极要紧的事。” 李善用看向孟湉:“此事,大王怎么看?” “不见。”孟湉带着三分恼火,干脆地答道,“她找你,从来没有好事。” 李善用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自她入清元宫之后,皇后有事时要用她出谋划策、排忧解难,无事时又要猜忌她勾引太子、心怀叵测,到了关键时刻便毫不犹豫地推她出来作了交换太子自由的牺牲品,可不是将她利用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么。 “哎,别这么说,”李善用轻轻一笑,“皇后娘娘还算是咱俩的半个媒人呢,你这么一说,别人要以为你嫌弃娶我做王妃不是什么好事呢。” “她算个什么媒人?你可是我自己看中,花了几年的工夫亲力亲为追回来的。”孟湉眉梢一挑,嘴角噙笑,倾身往她那边一凑,“你要是忘了,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李善用颇为嫌弃地把他推远了些,把话头导回正题:“皇后这个人,虽然心胸狭隘、愚鲁自私,但世家豪族骨子里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倒是一点也不少。她自知当年那件事做得太难看,这些年再没联系过我,这时候突然传信,宫里只怕当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孟湉却很是不以为然:“我就藩了,三弟还小,宫里还不是任她母子呼风唤雨,能出什么大事?怕不是后悔上次把你卖便宜了,想骗回去再卖一次吧?” 李善用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你不知道,三皇子虽然年纪尚幼,不足为惧,但他的母亲梅夷光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几年梅贵妃青云直上、宠眷极隆,她若存了什么心思,皇后娘娘绝不是她的对手。” “那又怎么样?”孟湉还是不赞成她蹚这趟混水,“任他们在宫里闹翻了天,手也伸不到我襄国来,你我只管自在为王,理他们作甚?” 李善用沉默片刻,似乎有点被说服了,又思量了一会儿却仍是摇了摇头:“我还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让她进来吧,若是不好,再打发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