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父亲占尽了优势,最终还是败在了襄王殿下手里,难道你认为我和襄王殿下的孩子长大以后,才干会逊色于殿下吗?” “自然不会。”叶馨宁不假思索地说,“李女官雄才大略,为我生平仅见,您的孩子必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所以,这个孩子要不要生下来,全凭你自己决定。”李善用尽量含蓄地笑了笑,但其实言外之意已经溢于言表,这孩子对她构不成威胁,对她以后的子女也构不成威胁,所以这孩子是去是留,她都不在乎。 叶馨宁不禁失笑,也就是李女官了,这么直白地表示她不如自己,却让她生不出半点气愤,因为她的确是比不上李女官啊…… 她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挑,温柔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几乎不需抉择,便已作出了决断。她虽然比不得李女官智谋过人,但等这孩子出世以后,亦会尽全力教养好,将孩子导上正途,决不重蹈白琮的覆辙。 一场战乱终于平息,因为乌瓜根基太浅地位尚不安稳,孟湉便命大军在卢奴多驻留一段日子,李善用则帮着乌瓜想了不少收拢人心、稳定局势的办法。待到朝廷派来的使臣到达卢奴王城的时候,乌瓜已经基本掌握了成为卢奴王所需要的一切,包括政务知识、宫廷秘辛,也包括王宫守卫与王城军权。 不出意料,朝廷同意了襄王的奏请,降下圣旨册封乌瓜为新的卢奴王。不过,册封外藩本是鸿胪寺的职司,随同而来的却还有一位宗室长辈、孟湉的老熟人,嘉仁长公主驸马都尉方璟。 孟湉率领众人一道出城迎接敕使,一见方璟就皱起了眉头,抱怨道:“姑父不在京城好好陪姑母,怎么大老远的跑到这蛮荒之地来了?” “你当我愿意跑这一趟?”方璟幽幽叹了口气,在孟湉肩上一拍,“还不是你小子没事净给我惹麻烦!自从你就藩之后,我都跑几趟了,而且路程还越来越远。你小子就不能安生些,给你姑母省点心?” 孟湉急着问:“父皇派您来,到底是什么事?”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方璟为难地摇了摇头,“先进城吧,一会儿再说。” 一行人进入王宫之后,鸿胪寺的官员当着卢奴众臣宣读了圣旨,命卢奴为新王筹备册封大典。宣旨之后,众人散去,方璟将孟湉和乌瓜叫到一旁,命人看守房门不许旁人窥伺,又向二人宣读了一份皇帝密旨。 册封乌瓜,是朝廷的敕令,而这一份密旨,则是皇上本人开出的条件。密旨的内容大出孟湉的意料,他惊讶地看向乌瓜,发现这无理的条件虽然夺去了她面上的血色,却未能泯去她目光中的坚毅之色。 只思量了片刻,乌瓜便果断地从方璟的手中接过小巧的瓷瓶,倒出里面唯一一颗药丸,当着方璟的面吞了下去,然后将一瓶随手一扔,昂首说道:“嘉仁驸马亲眼所见,中原皇帝陛下要我做的选择,我已经做了,就请安心为孤筹备后日的册封大典吧。” “你……”孟湉忍不住唤了一声,却又实不知该说什么,一时只觉无比尴尬。 药力开始侵蚀乌瓜的身体,她的面色越发苍白,眉头紧紧皱起,向后靠在椅背上,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小腹,疲惫地说道:“孤乏了,就不多留二位了。请襄王殿下不要将此事告知王妃,免她徒增烦忧。” 孟湉无话可说,只得长叹一声,拉着姑父转身就走。他最知道李善用对身边人看得极重,尤其乌瓜是她从小的姐妹,出了这样的事,他不可能瞒着,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