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坚定说道:“我姓叶,我叫叶馨宁。” 李善用点了点头,微笑着咏出了一句古诗:“‘有椒其馨,胡考之宁。’这可真是个福乐安康的好名字。令尊令堂必定盼望你一生顺遂、平安长寿。叶姑娘,我等着你得胜归来的好消息!” 叶馨宁转过身来,望向李善用的面庞清丽而又坚毅,她一字一句地说:“多谢李女官,我必能得胜归来!” 待她走远了,孟湉才从营帐后面出来,绕到前面从门口走了进去,发现李善用还坐在原处,若有所思地望着叶馨宁离开的方向。 孟湉若无其事地问:“那个女子是孟钧的人?” 李善用解释道:“她是从前襄王府的旧人,后来被孟钧收作了侍婢。这姑娘人生得漂亮、脑子也灵活,还生了一张伶牙俐齿,极会讨人喜欢。我想着孟钧身后想必还有几分遗泽,她去投奔,白琮应当不会拒绝,至于剩下的,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我不是问这个,”孟湉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好奇,她既然是孟钧的人,怎么会轻易答应为你办事?若非孟钧死于你手,她这会儿还在嘉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呢,又何必来做这趟刀头舔血的差事。” 李善用诧异地看向他,发现他的目光中的确满是疑惑,并非是想要旁敲侧击地盘问什么,便轻叹了一声,道:“殿下当真是不懂女人的心思。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以色侍人的生活,算什么安安稳稳?以她的身世经历,必定受尽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人情冷暖,那日孟钧道破她的身世,她面色剧变、羞愤欲死,我就知道那种靠着男人的宠爱过活的日子绝非她所愿。她最想要的,无非是打破牢笼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无非是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从出生就拥有的、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所以,我给了她尊严,给了她实现理想的机会,她又怎么会不答应为我办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像她这样遭际悲惨的姑娘,往往只要许以小利就能为我所用,何况我许给她的绝非小利,而是女子为官的机会。” 说到这里,李善用看向孟湉,忽地狡黠一笑:“当初可是殿下说的,‘要官要钱,有求必应’,如今我许了王府官位给她,殿下可不要因为难办就食言哦。” 孟湉听她分析叶馨宁的心理,忽然觉得有点难过:“资善堂的讲官讲过,‘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也是父皇的臣民,并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因为孟坚的罪行就要受到牵累,遭受了这么多本不该遭受的磨难欺凌?” 他轻轻地把手覆在李善用的刘海上,心疼地说:“还有你也是一样,晋王获罪的时候,你不过是个小女孩,凭什么也要被没入掖庭受苦?” 孟湉是金枝玉叶,天生就是要踩着败者的累累白骨享受尊荣的,纵使李善用知道他存仁民爱物之心,并非目下无人之人,却也万万没料到,他居然会为自己和叶馨宁这样的人鸣不平。 她的心中忽地涌起一股暖意,将他的手拉下来,安抚地轻拍了两下,柔声说道:“成王败寇,自古如此。那些都过去了,如今我很好,叶姑娘也很好,你就别再担心了。等过段时日,叶姑娘成功诱得白琮中计,咱们攻破卢奴王城的时候,你论功行赏,记得给叶姑娘一个她喜欢的官位,让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过上安稳快乐的日子,就足够了。” “好,我必不食言。”孟湉干脆利索地答应了,然后在李善用颊上落下一吻,嘻嘻笑着说道,“不过,我只管封她官位,至于她安不安稳快不快乐我就管不着了。我只管你以后的日子,每一天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这才是足够了。” 李善用猝不及防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