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过的人寥寥无几,至于军队换防是年后才刚刚部署,卢奴人怎么可能知道呢? 若当真是布防图泄露,只能说明卢奴奸细就在王府之中,就在他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之中——孟湉拒绝相信这种可能性。 “我们商议了,不能自乱阵脚,所以先不重新换防,让罗奇在后方尽力顶着。明日我就亲自率军直奔卢奴王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善用猛地抬头:“边王手中权柄虽大,但私自调兵乃是大忌中的大忌。殿下明知王军无诏不得离境,何不先回师与罗侍郎夹击入侵的卢奴军队,待出征讨伐的诏书传到,再出征卢奴?” “因为……”孟湉站起身来,深长地叹了口气,“王军撑不住了。 “战势非常不利。卢奴军队进境太快,后天就能攻下襄州,五天就能占据襄国全境。我是边王,失地之责仅次于谋反大逆,若等诏书到了,我就只有自尽谢罪的份了。” “卢奴人为什么能……”李善用低下头,不解地喃喃自语,而后极快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孟湉,“殿下的布防图,都给谁看过?” 孟湉不答,扶着她躺下:“先不说这些了,天还黑着呢,你再睡一会儿吧。” 李善用不肯躺下,焦急地一拍床:“殿下!” 孟湉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卢奴军队的入侵路线极为精准,选的都是各地王军部署最为薄弱之处,只有看过完整的布防图才能做到。但是,一般王军将领只知道自己所部的布防,唯有罗奇、方修明、秦千里看过完整的布防图。”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里,有一个人是卢奴的奸细…… 李善用心下一沉,罗奇是兵部侍郎,在襄国只是短期的差事,等辅佐孟湉整顿王军、重掌兵权之后就要回京,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方修明是均王的师弟、抱一道人的高足,人品可靠,绝不可能与卢奴人沆瀣一气,何况他爱慕章九辂,更不会做出不利于卢奴与中原和平的事情;秦千里是孟湉从小用惯了的心腹,感情非比寻常——这三个人中,谁都不可能是卢奴的奸细。 “你再睡一会儿吧。”孟湉说道,“卢奴王城刚刚经历大变,白琮又匆忙集结大军出征,此时王城防御必有破绽。我一早便率军出征,直捣卢奴王城,只要攻破王城,襄国境内的卢奴军队就成了丧家之犬,再也成不了气候。待朝廷问罪之时,我才好有所奏对。” 李善用不语,孟湉说得轻松,可是卢奴王城矗立百年、城高池深,当年所向披靡的晋王军都苦攻不下,最后用了她父亲的巧计方能破敌。孟湉年纪轻轻,没有作战经验,孤军深入敌境,保全性命都非易事,更不要说攻破卢奴王城了。 他说,若等诏书到襄国,就只有自尽谢罪的份了,可是贸然出兵也只有死路一条。唯一不同的是,贻误战机、不能守土的边王要夺爵治罪,但力战殉国的边王,妻子亲眷能得抚恤荣养。孟湉是为了她,才选择了铤而走险…… 孟湉帮李善用盖好被子,起身要走,李善用忽然一把拉住了他。 “殿下!” “怎么了?”孟湉温和地笑了笑。 “我知道布防图是怎么泄露的了!”李善用目中满是焦急,她披衣而起,用力抓着孟湉的手腕,迫切问道,“殿下把布防图给我之后,又修改过吗?” 孟湉不明所以地回答:“是有过几处调整,因为无关紧要,就没再给你送改过的新图。” “快!”李善用急匆匆地拉着他就往外走,“快,带我去王帐,看看最新的布防图。” 最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