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令世子失去生育能力的毒药,是我亲手下在他碗里的,他能不能有子嗣,我比公主殿下,更清楚!”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刚才那名老臣颤颤巍巍地指着他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那人不假思索,扬声答道:“因为我不是白氏的孩子,我是乌氏的遗孤! “当年乌氏全族惨遭中原朝廷屠戮,只有我被乳母藏了起来逃过一劫,随着乳母东躲西藏地逃命,后来投奔到她妹妹家过活。乳母的妹妹曾是白夫人的侍女,受白夫人所托带着白氏幼子逃离王宫,未料白氏幼子染病去世,她无法向白氏交待,见我与那孩子年纪相仿、长相也略略相似,就假称我是王叔的侄儿,送入王宫交差。反正多年不见,王叔早已不记得侄儿的容貌,曾经服侍的下人,也在战争中离散找不到了。于是,我就顶着白琮的身份留了下来。 “诸位,乌氏才是卢奴之主!白氏不过是我乌氏之臣,靠着搜刮民财谄媚中原朝廷,窃居王位这么多年,本已失仁失德,竟然还妄图将王位传之子孙。我身为乌氏遗孤,如何能坐视不理! “现在,已有忠于乌氏的几万将士守在在王宫外,只要诸位愿意奉我为主,将那僭王拿下处死,便都是新朝的开国功臣!” 图穷匕见,那人终于把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什么嫡长孙的身世,什么世子有没有生育能力,都不过是他捅向卢奴王的一把把刀罢了,甚至他是不是乌氏遗孤都只是他自说自话而已。唯一真实的,只有他现在手握数万大军围住了王宫,和他想要自登卢奴王位这两件事而已。 在场众人都愣住了,一时转不过来弯来,乌氏全族覆灭了二十年,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遗孤。看他的年纪,当年出事的时候应该还不到七岁,听说当年乌氏七岁以下的男孩都被送入了内侍省,这人莫非…… 便有熟知旧事的人,不由自主地转着眼珠打量起那人来。 能在宴殿占据一席之地的,都是立于朝堂多年的老狐狸了,谁也不会凭着一个人的只言片语,就为他冲锋陷阵,因此只是低声议论,绝无一人听他的指令。 那人急了,心知若不见见真章,这群老狐狸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于是又拍了拍手,便有一人抱着老大的一个盒子送进殿来。 那人打开盒盖,从中提起一物,环顾四周,扬声说道:“世子白曳罗已死!白氏气数已尽!诸位若不奉我乌氏后人为主,还要效忠何人!” 孟澈当即面色剧变,上前几步仔细验看,拎在他手中的当真便是白曳罗的首级!今日入王宫之前,她还与他见过一面,谁知此时再见,竟已落得如此光景…… 一行清泪蓦地自眼中滚落,孟澈大喝一声:“殿外可还有忠于本宫与世子的勇士,来将这个弑君的逆贼拿下!” “有!” 一个清脆的声音孤零零地响起,众人朝殿门处望去,一名女子头裹黑巾,一身短打,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一步一步走上殿前——正是满腔悲愤孤勇的章九辂。 “公主殿下万安。”章九辂先向孟澈抱拳行礼,而后转身与那人四目相对,高声说道,“他不是乌氏遗孤,他就是白家的孩子、大王的侄儿——白琮!他没有资格争夺卢奴王位!” 这个在宴会用酒中下毒、带兵包围王宫、意图逼宫夺位的逆贼,竟然就是章九辂心目中一直委曲求全、淡泊名利、无心报仇、只愿随她远走高飞的那个白琮,是她满心欢喜地说想嫁、满眼心疼地求李善用帮帮他的那个白琮,是那个——今生唯一惹她心动的男人。 自从章九辂上殿之后,白琮就怔愣在了原地,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