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孟湉二人,再不必顾忌什么,便迫不及待地从孟湉面前的案上提起刀来,拿在手里似模似样地挽了个刀花,又小心翼翼地以拇指试了试刃口,然后拔了根头发放上去一吹,结果——没断…… 晁平看着她明显失望的神情,忍不住翘起了唇角,又强行忍住,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道:“好刀的确可以吹毛断发,但从实际使用角度考虑,一则刃口过薄容易损坏,二则成本极高不易量产,给方修明这种江湖侠客用也就罢了,不适合用来装备王军。相较之下,改变刀柄、刀身的形制,优化持握和发力方式,比一味追求刃口锋利更加有用。” 李善用往他面上打量片刻,眨了眨眼睛笑道:“古人说‘因材施教’,原来军械也要量力而用,不是一味追求完美无缺啊。” 晁平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问道:“理应如此啊,你为何这么问?” “我只是奇怪,殿下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于军械之用都能放宽标准,何必对晁长史如此排斥?我看他办事精干、经验丰富,是个不错的辅官,观察一段时日,若是为人正派、忠心可靠,未尝不可成为殿下的得力臂助。” 孟湉连连摇头:“不行,这家伙不对我的胃口。他的脑子就是个榆木疙瘩雕的方块,遇到事情首先想的就是他们官场上的那一套。他也不想想,咱们眼下这情形,襄国上上下下能主事的人,没一个顺从听话的,个个恨不得骑在我头上、做我的主呢。要是按照他们官场上的那一套陈规陋习行事,桩桩件件都指望着那群欲壑难填的地头蛇,咱们就一件事都别想办成了!” 李善用摆了摆手:“晁长史是一路读书科考做官这么走下来的,一时脱不了窠臼也是人之常情,殿下何必苛责于他。” “你瞧着他好,你自己用他便是,我可瞧不上这小子的榆木脑袋。”孟湉仍是摇头,连忙转换话题,笑嘻嘻地冲着李善用一抬下巴,“行了,别说他了,咱们如今一两日也见不上一次面,好容易见着了,怎么还要把时间浪费在这小子头上?说吧,你怎么来见我了?是不是想我啦?” 李善用被他逗得扑哧一笑,故意说道:“可不是吗?一天未见殿下,我心中甚是想念呢。”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摸了摸胳膊说道,“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她要说的正事,就是想问孟湉借兵。 抵达襄国之后,她应战的这第一局,巧妙地运用了欲扬先抑的手法。第一步先主动散播粮仓已空、粮食将尽的消息,而后开出四百文一斗的天价,吊足了襄国粮商们的胃口,让他们不惜加倍购入粮食,预备卖给穷途末路的襄王府,赚取高额差价。 第二步则利用均国先期运来的一千石粮食大做障眼法,让所有人都相信襄王府已经买到了足以渡过缺粮危机的粮食。众粮商难免心生恐慌,都害怕大批囤积的粮食折在自己手里,特别是粮食这种东西,运输成本高、损耗大,若不能高价卖给襄王府,再要运往他处售卖,成本更会高企,只怕会落得血本无归的下场。 第三步便是逐步降低襄王府收购粮食的价格,形成先到者得高价、后到者得低价的情况。商人重利,在利益面前任何联盟都只能不攻自破,有了许家粮行撕开第一道口子,原本坚壁清野,打算共同榨干襄王府银钱的粮商联盟立成一盘散沙,个个低下曾经高傲顽固的头颅,主动登门向李善用求售。偏偏李善用不知从何处拿到了详实的各家存粮和成本价情况,开出的价格只在保本的基础上留出微薄利润,又比运往他处出售的收益更高或持平,粮商们思来想去也只能咬牙照价出售,实在让他们难受极了。 正是有了李善用的这一番步步为营的谋划,才有了今日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