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长史做主的、或有外戚做主的、或有承奉正做主的,可那都是亲王暗弱无能、子孙后继无人,才被外人把持王府权力。 这位襄王殿下,乃是正宗的皇子亲王,心高气傲、野心勃勃,又是初初到国,正该是大展拳脚的时候,怎么竟会如此满不在乎地将权力交托给王妃?就算他不担心王妃会生出贰心,难道他对王妃的办事能力就能毫无保留地完全信任吗?如今王妃经手的可是上百万银两的交易,不是内宅区区几百几千两的私账! 想到这里,晁平面色越发沉肃,躬身一揖,对孟湉劝谏道:“王府财力即便再雄厚也是有限度的,殿下刚刚到国,诸事百废待兴,既然城中存粮已经足够解决眼下危机,还该将银钱花用在更加需要的地方才是。” “你是说有什么事缺钱了?”孟湉心不在焉地说,“你放心,本王有钱,有正事缺钱了只管去向王妃要,王府的钱都是她管着。” “倒是不曾有什么事缺钱……”晁平觉得有些头疼,这位襄王殿下考虑问题的方式怎么如此与众不同?他说的是缺钱的事吗?他是反对毫无目的地挥霍浪费啊! 他不愿意无功而返,坚持劝谏道:“只是,王妃继续大批购入粮食,既是无谓消耗王府财力,也会更加吸引周边州郡府县流民涌入襄国,使管理压力剧增,实为不智之举。还望大王三思!” “不缺钱你在本王面前啰嗦这么久干什么!”这一次,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孟湉就怒了,斥道,“没事就退下吧。”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却是李善用走入了孟湉的书房:“殿下别着急,晁长史也是一番好意。” 晁平虽然对李善用的做法不满,但听到她的声音还是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这位王妃娘娘说话慢条斯理、有理有节,安抚生气的襄王殿下很有一套。他侧目瞟了孟湉一眼,果见面上的怒色已经消失无踪。 李善用微笑着冲着晁平点了点头,温声问道:“晁长史是想问,百姓口粮已经足够,为什么还要大批购入粮食吧?” “不错。”晁平连忙点头,甚至有点感动地想,还是王妃明事理啊。不过越是如此,他越想问个明白,“殿下刚刚到国,更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王妃为何如此毫无规划、不知节制地随意挥霍在根本没必要的地方?” “晁长史的顾虑倒也没错。不过,”李善用看着晁平,轻轻一笑,“你又如何知道我毫无规划?” 晁平神色一怔,犹豫了一下问道:“若有规划,那么这许多的粮食,是要用在何处?” 李善用笑吟吟地在他面上打量片刻,不答反问:“晁长史所说‘更需要的地方’指的又是何处呢?” 晁平不假思索地说:“国中官道与运河废弃多年,如能整修一新、重新使用,必将大利于国计民生。” 他曾任知县,有主政一方的经验,被任命为襄王府长史后,便找了许多襄国资料来研读,到了襄国之后又四处考察了解当地情况。经过一番查探分析,他发现襄国处于交通要地,曾有官道四通八达、运河沟通南北,亦是中原与卢奴等外藩往来的唯一通道,多年前附近藩国、州郡的商贸往来皆要仰赖襄国。 问题是,官道与运河贯通襄国多个州郡府县,维修养护所需的大量人财物力原本由襄王府居中筹措调配,然而末代襄王获罪除国之后,各州郡府县各自为政,受惠于商道较少的不愿意继续为此支付费用,而受惠较多的又不情愿花费自家的银钱为别的地方养护官道与运河。如此一来,曾经辉煌一时、沟通南北内外的襄国交通枢纽,便因官道与运河年久失修而日渐没落,自四面八方云集而来的各地客商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