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你以为咱们启程时带的五十万两银票,是干这个用的?” “不然呢?”李善用被他问得一愣。 “那是二舅给我的零花钱啊,让我路上花用的。他另外给了我这个,”孟湉取出一枚雕工繁复的玉质对牌,“他说咱们初到襄国,开销必定不小,凡有所需皆可以此为凭,往史家的钱庄柜坊支取。” 李善用闻听此言,当即面容一肃,对金钱的尊重溢于言表:“以此玉牌,不知最多可支取多少银两?” 孟湉仔细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二舅没说……” 李善用点了点头,襄国地处边陲,附近史家商铺并不多,想来能支取的银两也比较有限。不过,史成贵能给出这样的承诺,对这个外甥已算很大方了。 “……二舅只说,全天下所有史家商铺的账面资金,都可任我取用,钱庄柜坊会代为调集。”孟湉慢吞吞地把后半句话说完,不由分说地将那枚玉牌塞进了李善用的手里,“这个就给你了。” 玉牌入手的一刹那,李善用眼睛都直了,连孟湉趁机牵了下她的手都没顾得上甩开——这可是能调动全天下所有史家商铺账面资金的玉牌啊,握着它跟握着国库的钥匙也差不多了,要是摔了它跟摔了玉玺的区别也不是很大了…… 孟湉趁她不备,偷偷牵了下她的手,然而不敢放肆,片刻便恋恋不舍地松开,说道:“需要钱了就让人去史家的钱庄柜坊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好送过来,要多少都没问题,不用跟二舅客气。” 要多少都没问题! 要多少都没问题! 要多少都没问题! 李善用怔怔地还没回过神来,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一句:“二……二舅可真大方啊!” 襄王府愿意高价购粮的消息,不仅告知了以万惠生为首的本地粮商,也通过在王府和各州郡府县衙门门口张贴布告的方式,通告来往行商,欢迎各地粮商运粮来襄。至此,李善用第一步要布的局已经布好,剩下的就是等鱼上钩了。 廖缪缪给李善用送来了本地各家粮商的情况,这些都是她这些时日想方设法打探到的,端看那万惠生的做派,就知道这些粮商把持襄国市场多年,并不把初来乍到的襄王放在眼里,先前的谈判只是个引子,要打的硬仗还在后面呢。 李善用拿着廖缪缪送来的厚厚资料册,快速浏览了一番,发现本地粮商人数不少,但皆以万惠生马首是瞻。不过,经商者最终的无非一个“利”字,自古以利合者利尽则散,只要以足够的利益相诱,哪怕他们团结得如磐石一般,也能被她敲出一个缝来。 ——而钱,是她现在最不缺的东西了。 接下来的三天,李善用就在金晖街小院里坐等第一个粮商上门,同时翻看着资料册,挑选着接下来主动出击各个击破的第一个对象。孟湉则一心扑在整顿军务上,每日在房间里翻看罗奇呈上的文书卷册,快速了解各州郡驻军的情况,思考重建王军的方略。同时,作为小院里暂时唯一一位能在不伤害厨房厨具的前提下、做出能入口的饭食的人,襄王殿下还得纡尊降贵,每日为李善用和秦千里两个只会张嘴等吃的家伙烹饪一日三餐。 不过,连着吃了三天的菜肉粥,本来号称自己不挑食、好养活的李善用,也不免看见它就觉胃中酸胀,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叹气了?购粮的事不顺利?”毫无所觉的孟湉关心地问道。 “啊,对!”李善用立刻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祖宗可不是膳房的厨娘,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