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夺爵除国、重回江湖,谁来奉养于她?” 均王垂着眼看也不看孟湉,也不知是否领会了他的意思,只冷笑一声:“老娘娘是冯家人,自有冯家子侄奉养,何须我一个庶子来碍眼?” “此言差矣,堂叔祖母嫁入王府多年,她的兄长早已过世,如今冯家家主不过是她的侄子,自古只有子女奉养父母,哪有侄子奉养姑姑的?王府若在,冯家主与堂叔祖母自然姑侄情深,可若王府夺爵,堂叔祖母失了封诰,无非是个丧夫丧子的失势寡妇罢了。即便冯家愿意接纳她,也绝不可能让她享受如今的尊荣。” 一番话说完,孟湉暗暗松了口气,前面铺垫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对冯老王妃点出这段话,让她明白,她能享受如今的尊贵生活,冯家的势力只是助力,从根本上靠的是她作为老均王妃的地位。帮着冯家逼迫均王,得到好处的只有冯家,倘若均王当真获罪除国,她只会成为丧家之犬,冯家但肯赏她一饭残羹、一领布衣,别人便会赞叹冯家主乐善好施了。 这种话,如果当面直接对冯老王妃说,以她的自尊心,只会认为受到了挑衅。所以李善用才安排均王与孟湉在她面前一唱一和,看似话赶话地把这番话说出来,让她自己去琢磨,才能真正点到她的心底。 孟湉看向冯老王妃,见她果然已经收敛怒容,目光望着远处,陷入了沉思。 良久,冯老王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唤了人来吩咐命侍卫在外把守,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得打扰,然后目光阴沉地盯着二人,道:“说吧,你们到我跟前,唱念俱佳地演这一场戏,到底想要什么?” 这话一出,便是李善用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孟湉心头大石落了地,笑逐颜开地拱手道:“被堂叔祖母识破了,请勿怪罪,只是均国如今遇到了难处,王叔敬畏您的威严,不敢贸然向您请求帮助,让我帮着说和说和罢了。你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母子俩把话说开了,和衷共济、共保均国,就没什么过不去的难关。”说着,他对均王使了个眼色,往后退了一步,让他们二人自去谈判。 孟湉完成了任务,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均王与冯老王妃讨价还价,一颗心却早已飞到了李善用的身上。按照她的计划,他们这里出动了两位亲王的大手笔,不过是一招障眼法,为她釜底抽薪对付冯家打掩护,此事究竟成与不成,他们这里只占三分,她那边才是担着七分的分量。 只是,她要做的事千难万险,不知办得可还顺利,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困难…… 孟湉与均王在冯老王妃处大闹,引得她调集侍卫的时候,李善用趁着守卫空虚,带领均王的两名心腹好手,悄悄潜入了冯老王妃的书房快速搜查。 均王继承王位虽已两年,但王府中实际掌权的仍是冯老王妃,王府的文书、账目、对牌、钥匙都在她的书房之中,她与冯家主的往来信件,以及冯家给她的汇报条陈,也都分门别类,毫不遮掩地陈列在书房的书橱里。 均王派给李善用的两名心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重重疑虑。如此重要的书房重地,既无重重守卫,也未严密上锁,王府机要大喇喇地摆在案头柜中,任何人只要进得书房,便能翻阅。这……莫非有诈? 李善用也微觉诧异,站在门口略作沉吟,片刻便明白了其中内蕴的含义。这并非是冯老王妃自负托大,而是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在王府中拥有绝对权威,她只需随口下令,便无人敢擅闯她的书房、翻阅她的文书,比任何忠心不二的守卫和牢不可破的锁都更管用——这样的权威是从她的姑母上代均王妃和她的姑祖母上上代均王妃那里一代代传下来的,在王府人根深蒂固的意识里,每一代冯氏王妃在均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