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私生子进门,并不管他在外偷吃。多年下来,田严将手下女工尽皆淫遍,已觉不新鲜,新来的商七娘虽然年纪不轻了,但面貌姣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又知书达理、举止娴雅,通身气派不输大家小姐,田严一见便活了心思。 商七娘在帛州绫锦院跟的户头是个厚道好人,知道她家累甚重,对她十分照顾,谁知到了均州竟然落入这么个火坑,自然不肯依。田严知道她有一家人要养活,便不给她丝料与织机,料想等她活不下去了,自然会转过头来求他。 田严却没想到商七娘如此强项,她找到其他户头管的女工,谈好用他们的丝料与织机替他们织造织品,只收三分之一的工钱。因为她手艺精湛,织得又快又好,虽然要分三分之一工钱给她,但能多领丝料多交织品,每月的工钱不少反多,所以其他女工基本都愿意答应她的要求,她硬是靠着这点微薄的收入撑了下来,一直没向田严低头。 半年下来,田严没等到商七娘来献媚求和,反而对他越发冷漠不屑。田严靠着冯家的势力,顺风顺水惯了,何曾受过这种忤逆,他恼羞成怒,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光天化日之下闯到正在用其他女工的织机织造的商七娘跟前,将她打倒在地便要当众用强。 因均王之前提起要几匹轻容纱送人,方修明便到绫锦院来为均王挑选,恰好看到这一幕。他从小跟随抱一道人习武,受的教导就是以助人为乐、不可恃强凌弱,二话不说出手将田严制服,卸去手脚关节,丢到一边,然后去查看商七娘的情况。 商七娘被田严撕去半边上衣,露出一条雪白臂膀,却顾不得收拾,眼中满是狰狞杀意,扑到田严身边看准角度,全力一脚将他从台阶上踹了下去。那台阶有七八级高,田严被卸了手脚关节动弹不得,脑袋着地时撞上了一颗尖锐的石头,顿时鲜血横流、一命呜呼了。 商七娘一时激愤杀了田严,冷静下来以后想前去州府衙门投案自首。方修明听说了她的遭遇,十分同情,也后悔自己处置不当,如果不是他卸去了田严的手脚关节,商七娘也没那么容易置他于死地,待事后将田严押送到官府处置,商七娘不仅不会像现在一样落罪,还能得到田家的赔偿。 于是方修明说服了商七娘,自己前去州府衙门替她顶罪。这件事落到商七娘头上,便是杀人的死罪,落到方修明头上,有均王为他活动周旋,便算不上太大的事。商七娘本不肯受方修明如此大恩,但方修明说她家里父母兄长还等她养活,她只能答应了。 方修明在州府衙门转了一圈,就被均王捞了出去,王府给了田家一大笔赔偿,以田严失足跌死与人无尤结了案,亦不损田家与冯家的颜面。商七娘以为此事就算遮掩过去,从此风平浪静,谁知田家人会再生波澜,将案子翻到了襄王的面前。 “如果你所言属实,田严之死并不光彩,田家人为何要到本王面前翻案?”孟湉安静听着商七娘的讲述,等她说完,便指出可疑之处询问问。 商七娘侧头想了想,沉吟道:“其中内情我并不知晓。不过,我听修明兄提起过,均王不满冯家势大掣肘,有意削其势力,冯家亦因均王殿下的身世而心存忌惮。襄王殿下自京中来,不知本地事,冯老王妃又是殿下长辈,她若要蒙蔽殿下,殿下自然不会起疑心,正是冯家借由此事兴风作浪、辖制均王殿下的好机会。 “田严之妻是冯家旁支,仰仗冯家祖荫过活,如果冯家命她到殿下车驾跟前闹事,她必然听从。殿下若要查证,只需回想当日行程都有何人知晓,当可查知端倪。 孟湉心中一沉,这个问题李善用对他提起过,他已经查过一次,那日他要去绫锦院,只告诉过方修明。在王府中,有动机有能力对付均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