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得闭口不语。 孟湉冷静了一下,缓和了语气,对李善用道:“我是怕你被人蒙蔽,均王和方修明表面上看着道貌岸然像个好人似的,实际上这均王府肯定有问题。” 李善用一怔,柔声问道:“殿下何以见得呢?” “我观察过王府里来往的下人,一个个肌肉虬结、筋骨强健,宫里的宫人们都是垂着目光不看人的,普通百姓遇见当官的也大多不敢抬头,只有均王府的下人个个眼神锐利、毫不避人,绝不是惯于服侍的人。 “朝廷有明令,王府内官、内使等使役人等都有定数,要审其年貌、乡贯,造册付长史司,若军民人等投充家人,窝主与正犯当一体治罪。依我看,均王不知从何处招揽了这一群凶悍之人,一个窝藏罪名是逃不了的,甚至窝藏盗匪,也未可知。 “都说侠以武犯禁,那苦主说方修明仗着武功高强行凶害人,我看不是不可能。” 李善用想了想,说道:“殿下就藩,路过均国,依礼拜访,均王依礼招待,亦不曾有失礼之处。至于均国宗室是否有不法之事,是大宗正司的职司,殿下初到此地,知之甚少,如果贸然插手,只恐弄巧成拙。” 孟湉不悦道:“难道你要我坐视均王府行不法之事,败坏皇家声誉吗?” 李善用:“我已经指点了田家人可去大宗正司举告均王。” 孟湉:“上大宗正司状告亲王岂是易事,田严之妻一个寡妇,哪里做得到?” 李善用:“冯锦兰虽是寡妇,可她还有家人扶持,田家人既然能到均王府前拦路喊冤,去大宗正司想来也未为不可。” 孟湉还要再说,李善用抢先劝道:“我明白殿下眼里不揉沙子,可古人云水至清则无鱼。朝廷机构各有职司,地方刑案归州府衙门审理,约束宗室归大宗正司执掌。如果殿下每路过一处都要把所有不平事一一管过来,只怕一辈子也到不了襄国。 “我们在均国停留期间,我会尽可能想办法查清田严一案的真相。可是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坐视该管的衙门做他们该做的事,又有何妨呢?” 孟湉听了这番话,沉默良久,叹道:“罢了,就依你所说。” 王府门前拦路喊冤的事,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第二日方修明照旧来找李善用与章九辂询问需求。既然昨日已经去过了官营的绫锦院,李善用便提出再去民营机坊看一看,方修明自然一口答应。孟湉本来也想一起去,但老均王妃差人来请他过去叙话,他只得换了衣服,前去面见老均王妃。 来到老均王妃的住所,但见高堂轩敞、竹径清幽,下人来往有序,无人敢高声言语,孟湉见此庄重整肃气象,也不由屏气敛息,神情郑重了几分。 老均王妃是先均王的正妃、当代均王孟鎏的嫡母,约当知天命之年,面庞圆润、慈眉善目,因要接见襄王,显是提前装扮过的,插戴了半副头面,穿着簇新的常服,既显得尊重,又不失之疏远,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自有一种老派的得体与重礼。 孟湉一见不敢轻疏,走上前去行礼参见,老老实实口称“堂叔祖母”。 “殿下远来辛苦了,”老均王妃自座位上站起身来,微微躬身问道,“不知皇帝陛下御体安康否,皇后娘娘康健否?” 孟湉恭敬答道:“谢堂叔祖母垂问,父皇母后俱安好。” 老均王妃笑容极其和蔼,请孟湉上座,命人上茶:“这是均国出产的碧柳茶,原本粗陋不足以奉客,请殿下尝个新鲜野趣罢了。” 均国碧柳茶是茶中名品,传说其母树是上古毕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