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 “如今绫锦院在册织匠三百余名,织机三百张,每年贡上锦、罗、纱、绉万余匹……” “女官说得极是,绫锦院的织匠大多是女工,每人领月粮两石、米豆六豆,每四名织匠由一名户头管理……” 李善用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章九辂则好奇地看着正在繁忙工作的织匠们,对李善用招手:“善善你来看,这不就是‘轻容纱’吗?因每年贡的量少,只有皇上、皇后和贵妃娘娘能用的。” 李善用走过来,极为轻柔地捻了捻织好的纱料,果然轻似云雾、薄如蝉翼,盛夏服之,便觉轻凉若无物。她装作好奇地围着那织轻容纱的织机转了一圈,弯下腰仔细观察织机构造。 方修明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上前挡住李善用炯炯有神的目光,一伸手道:“李女官,请跟我来,这边还有……” “五色锦!”章九辂轻呼一声,快步走到另一片织机前,“这不是五色锦吗?在阳光下能作五色华彩、流光绚烂,在宫里也算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了,公主只得皇上赏过一匹,一直舍不得拿来裁衣裳,出嫁也带到了卢奴,一直压箱底呢。这又是怎么织的呀?” 李善用闻言便也走了过去,又围着那织机细看起来。 方修明顿觉头都大了,李女官和章师妹的确是帮了很大的忙,他也非常乐意为他们介绍引导,可是珍贵织品的织机构造与织法是绫锦院的不传之秘,哪能任人这么看了去,又碍于情面不好严肃喝止,只好绞尽脑汁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这些五色锦都是贡上的,不能轻动,不过王府中还有几匹,章师妹如果喜欢,我回去请大王赠给你一匹。请随我……” “真的吗?”章九辂听他如此说,兴奋得眼睛发亮,这可是公主都舍不得用的衣料啊,要是她能得到一匹,裁一身漂亮衣服给那人看看…… 她开心地往旁边一指:“那我还想要一匹这个青莲绉……” 章九辂说着,李善用便跟着问:“青莲绉?在哪儿呢?给我看看!” 方修明脸上的笑容实在快挂不住了,快步跟了上去,只想快点找个办法把这两位祖宗送出绫锦院。 “盛夏已至,你们应当开始织造初秋的衣料才对,怎么还在织造轻薄纱料?”一直没怎么发问的孟湉忽然开口问道。 方修明不敢怠慢,只得停下脚步对孟湉解释道:“这是少府监的命令,每年纱料都要织到夏末,却不知缘由为何,想必是宫中用量大吧。” “哪有此事。均州轻容纱,在宫中只有帝后与后宫有数的几人能用,本王都没得过几匹,哪里来的用量大?你们这里织好纱,运到京里,再制成成衣,总要一两月的工夫,到那时都快立秋了,谁还穿纱衣?” “你们现在织的轻容纱,究竟是要卖往何处的?” 方修明闻听此问,急得顾不上其他,连忙回道:“襄王殿下有所不知,均州绫锦院直属少府监,一切产出,除均王府依旧例酌情留用外,全部贡给皇室使用,绝无私卖之事。” 孟湉轻轻眯了一下眼睛,盯着方修明道:“本王知道你们这里织造的东西都是进上的,私卖是重罪,所以你想清楚再回话,不要一言不慎,泄了均王叔的底。” 说到“均王叔”三个字时,孟湉特别加了重音,方修明忽然想起均王那日初见襄王,曾因称呼争执过几句,莫非这位殿下竟记了仇了? 方修明不禁举目去看孟湉漠然冷肃的面容,心里猛地一沉,无人不知二皇子极受皇上宠爱,自幼骄纵跋扈,若说他想借机找茬报复均王,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