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太子逆案以来,京畿之地豪族势力折损过半,天下豪族巨贾之家戒惧畏怖之下大多已知收敛,皇上心情不错,就捏着鼻子假装信了这小子的鬼话,同意了他携美游玩的计划。然后,又不吃亏地把韩翥门生、那个替褚文昌伪造假身份的瓶山县令晁平,派给了襄王府做长史。 孟湉对这个长史左看右看不顺眼,干脆打发他带着襄王仪仗先行前往襄国,监督大宗正司派去的匠人修缮王府,自己则带着李善用、秦千里和几个王府典卫,白龙鱼服、轻车简从地出发了。 商议众人身份时,李善用与孟湉还起了一点小小的争执。孟湉坚持与李善用夫妻相称,李善用则要求兄妹相称。 孟湉:“你我长得没半点相似,谁会相信你是我妹妹?这么大的破绽连傻子都骗不过!” 李善用:“假称夫妻容易,住店怎么办?谁家夫妻分房而居?这样破绽更大。” 孟湉得意洋洋地说:“你既然知道人家夫妻都是同床共枕,就别对我那么冷淡了,今天晚上就与你夫君抵足而眠吧。” 李善用被他缠磨了几个月,再好脾气的人也没了耐性,见他如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便不甘示弱地回击:“襄王殿下从前还顾着几分斯文体面,近来怎么越来越不知羞耻了?我说你当初喝毒酒怎么没烧坏嗓子,敢情是都倒脸上了,把脸皮烧没了吧?” 秦千里带着几个王府典卫跟鹌鹑似的蹲在一边,一声不敢吭,反正不管那俩是夫妻还是兄妹,他们扮的都是看家护院的家丁。秦千里摸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默默想着,这俩人一个不给脸、一个不要脸,可得永结同心、白头到老、生生世世不分离,千万别放出去祸害旁人。 李善用带着尔雅坐马车,孟湉不耐烦马车气闷,常常弃车骑马,兴之所至还时不常地引弓射个鸟打个兔子什么的,孟虎可算得了用武之地,日日跟在马旁左冲右突地撒欢。 孟湉带着狗儿子玩得高兴,倒也没忘了他的宝贝王妃,沿途见着什么好玩的,就兴高采烈地回马到车边说给李善用博红颜一笑,要是突发奇想些什么来,就把马交给秦千里,自己上马车与李善用斗一回嘴。 可怜李善用从小在毓秀堂打熬出来超越年龄的端庄持重、城府渊深,跟在孟湉身边才几个月的工夫就被毁得不剩什么了,以至于孟湉只要在她面前嘚瑟撩拨,她就忍不住针锋相对地回嘴,非得占了上风才肯罢休——明明她打六岁起就再不干这等幼稚事了。 二人就这么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一时吵一时好,倒也没耽误行程。这日,孟湉在道边见了界碑,跟看见什么稀罕宝贝似的细看了一会儿,拨转马头跑到车边炫耀:“王妃知道咱们到什么地方了吗?” 李善用素有择床之症,这段时间晚上总睡不安稳,只好白日在车上补眠,这会儿正以手支颐昏昏欲睡,被孟湉一嗓子叫得立时走了困,无奈地打开车窗:“按咱们的脚程计算,也该到庆国了。殿下到底在兴奋些什么?” “猜对了!”孟湉兴致勃勃道,“我跟你说,庆王世子孟沣是我在资善堂的同窗,那是我一处逃课、坑先生、挨父皇板子的过命兄弟。等咱们进了王都,我带你去王府瞧他去,让他领着咱们好好逛逛。” 李善用皮笑肉不笑地冲孟湉拱了拱手:“人家过命过的是同生共死、荣辱与共,你们过命过的是不好好念书一同挨板子,殿下果然英雄意气、不同凡响。” 孟湉涎皮赖脸地说:“我只跟王妃同生共死、荣辱与共,跟那家伙可犯不着。” 李善用顿了一顿,吩咐尔雅:“等到了王都,记得让人给殿下做些皮冻吃。”她转向孟湉诚恳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