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的日子,难得有些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思索片刻才隐约明白过来,这郭妈妈竟然把她当成了攀附襄王的女子,顿觉哭笑不得。 从前皇后为了孟渥疑她,至少确是孟渥动心在先,不算无缘无故,可她与孟湉各为其主、立场对立,纵然偶尔私下往来,也是光明正大、清清白白。她身为东宫女官,未来也许会成亲,但对方绝不可能是孟湉,而孟湉也绝不可能迎娶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普通女官做王妃,得是多天马行空的人,才能把他们俩往一处凑呢? “郭妈妈,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善用不太确定地问道。 “误会?也许吧。”李善用的表情落在郭妈妈眼里,就成了被戳破了隐秘心思的不安。郭妈妈轻蔑的笑容里溢满了看透不说透的优越感,“俗话说,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姑娘现在虽然年轻鲜嫩,能勾住男人的心,可是没有名分的人,在这府里连个稍有体面的下人也比你尊贵几分。再过几年,王妃娘娘进了门,姑娘却人老珠黄,王妃娘娘要打发旧人也不过是吩咐句话的事。到那时,姑娘会流落到何处可就难说了,王妃娘娘若慈心些,或拿去外头赠人为妾,或指与随便哪个长随马夫做娘子,要是运气不好,堕入烟花也未可知。” 郭妈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掸了掸衣襟:“我知道这话说得不好听,但句句都是为姑娘着想的好话,听不听的姑娘自己选吧。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能说的能劝的都已说过劝过了,接下来的路就看姑娘自己怎么选了。” 李善用认真倾听她的话,左手食中两指往右手掌心里敲了两下,怀揣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奇情绪,温温柔柔地笑了笑:“郭妈妈教训得极是,我记住了。” 待亲自送走郭妈妈,李善用再回来时就看见尔雅拿了块抹布,把嘴噘的老高在擦郭妈妈坐过的椅子,擦到半程又想起什么,丢下抹布去抓了一大把香料扔到熏笼里,然后骂骂咧咧地回来又开始大力擦洗郭妈妈踩过的地面:“呸,真晦气!满嘴里胡沁的下三滥!平白脏了好好的屋子,赶紧去去晦气。” 李善用觉得好笑,郭妈妈精心编排的一通浑话,没气着正主儿,反倒把尔雅气得不轻。她一向觉得尔雅性子躁,正该好好磨一磨,遂不去理会,自己在小小院落中转了一圈,心里算盘着下一步的安排。 尔雅嘟嘟囔囔半晌,收拾完屋子抬头一看,发现李善用完全无动于衷,甚至似乎还心情很好,忍无可忍地跑到她跟前抱怨:“姑娘还有心思逛园子呢,下三滥都欺负到鼻子底下了!那老货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是干什么的?腆着张老脸满嘴胡沁,拿姑娘当成什么人了!明明姑娘是襄王殿下亲自请回来的,她也太不把襄王殿下放在眼里了吧!” 李善用往被尔雅擦得锃光瓦亮的主位上坐了,取过茶壶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饮,见她立在当地气得都快哭了,才慢悠悠开口道:“此人姓郭,是襄王的乳母,襄王进学的时候就出宫回家去了,后来她夫家出了变故,便央了史贵妃允她重新进宫当差。贵妃念她当差勤谨,又恰逢襄王出阁开府,需要个打理内务的可靠之人,就命她进府伺候了。襄王如今没有王妃,她在府里拿大些也是有的。” 尔雅瞪大了眼睛:“姑娘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李善用执壶的手蓦地一顿,为了帮太子巩固储位,她这些年把史贵妃和孟渥都琢磨透了,别说是孟渥的乳母,就是他几岁尿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惜,在孟渥眼里这些都成了她勾结襄王的罪证……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摇了摇头,强行把不愉快的画面赶出脑海,随口指了几件事,将郭妈妈留下的丫鬟小厮都支了出去。 “成王败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