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品阶最高的女官,恐怕难逃皇上的雷霆手段。 李善用怕动摇人心,不愿多说,却有人不肯让她轻易如愿。 坐在角落里的慧珠一直冷眼看着这边,识破了李善用的用意,便故意阴森开口道:“十几年前,晋庶人因当初夺位不成,怀恨在心,趁着正旦入宫朝贺之机行刺皇上。结果,晋庶人事败身死,王府僚属尽数被入府查抄的鹰扬卫就地斩杀,妻女没官为奴,皇上更以怂恿亲王行不轨之事的罪名处死了晋王傅。 “啧啧啧,听说那位王傅是被十六枚大铁钉穿透四肢、身体,鲜血流尽而死的。都是弑君夺位的十恶大罪,晋庶人不过是皇上的异母兄长,如今犯事的可是嫡亲的皇子,也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太子傅姆呦。” “你胡说!不会那样的!”尔雅听了吓得一哆嗦,抓住李善用的衣襟连声问,“姑娘,不是那样的,对不对?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李善用垂下眼帘,面沉似水,没有说话。 慧珠跟她的过节,可以追溯到李善用初入清元宫的时候了,自从田婆婆被李善用送入了宫正司,慧珠风光不再,过了几年憋屈日子,直到和文珠一起被皇后选中赐给太子,才又过上了好日子。谁知李善用捧着文珠得了幸,她却一直不入太子的眼,始终被文珠压着一头,心中就更加记恨李善用了。这次太子出了事,她本来也害怕得很,都没心思找茬了,听李善用说宫女不会被牵连,才重新精神抖擞起来。 “除非来抄宫的襄王殿下,能被咱们李女官的美貌迷住了心窍,愿意违抗圣意带你回王府。”慧珠掩口嬉笑,仿佛在说什么荒诞故事,“否则,只要你落到鹰扬卫手里,我就不信皇上会放过挑唆太子不孝的罪魁祸首! “不过呢,襄王殿下这会儿一准是坐镇端本宫等鹰扬卫回报呢,又怎么会来这种的地方,办这种犯忌讳的事呢?”慧珠心情愉快地看着吓得哭花了脸的尔雅,施施然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金灿灿的发簪,戏弄猫狗似的在她眼前晃晃,“小丫头,别不信,要是襄王殿下来了咱们这偏殿,我就把这根簪子输给你,可要是没人来救你身边那废物,你就得丢下她过来服侍我。怎么样,你敢赌不敢赌?” “你骂谁废物呢!”尔雅不干了,冲着慧珠嚷道,但也着实不敢应她那打赌的话茬。 “我骂的当然是李善用那个废物了。”慧珠挑衅地看向李善用,“你这些年在东宫可没少逞威风啊,太子傅姆、掌娘娘私章、总揽东宫壸政,呦呦呦,好大的威势呢。可是真出事时你跑哪儿去了?殿下要做这种没命的勾当你不知道拦着?拦不住不知道去告诉娘娘?我告诉你,大伙儿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害的!等会儿审问的来了,我才不会替你瞒着,我就直说太子的事都是你一手操办,把你这条大鱼供出去,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小鱼小虾,说不定当场就给放了呢。” 李善用原本没打算插手尔雅与慧珠的斗嘴,可听见慧珠越说越过分,便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语声不高不低、平平淡淡地开了口:“柳条巷东头有个刘大娘,去年把自家院子赁给了一个上京备考的举子。” 慧珠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举子家贫,本赁不起一座院子,他妹妹将一块祖传的玉佩当了,才凑足了钱。那妹子还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名师批改的窗课,给哥哥参研,真真称得上是兄妹情深。” 尔雅看看李善用,不明白她为何忽然提起这莫名其妙的话题。 慧珠却是听明白了李善用的话中之意。她哥哥去年上京无处落脚,是她悄悄偷了一块太子不常用的羊脂玉佩,仔细看过并无官造字样,才放心让人送出宫去给哥哥拿去当了付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