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答应要猎一头鹿给我赔礼,就算刚才那头鹿算你一半,你也还欠着我一半呢,这这就想溜了?” 李善用无可奈何,只得骑着马扛着弓,陪他在树林子里头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赶在夕阳西下之前,侥幸射中了两只野兔。她累得全身都快散架了,拾起兔子胡乱往孟湉的鞍囊里一塞,说:“二殿下恕罪,小臣就这点儿能为了。就以这两只兔子顶了那半头鹿的帐吧,二殿下若是不允,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孟湉高坐马上,笑吟吟地看着她,得意扬扬说道:“你也有今天。看你下回还敢不敢算计我了?” 李善用软绵绵地倚在马鞍上,就是不肯上马,哀求道:“二殿下宽宏大量,就放我回去吧,骑了一天的马,我的腿都快磨破了。” “行吧。”孟湉是骑惯了马的人,一点也不觉疲累,特别是终于磨得李善用认输求饶,算是小小地出了出这么多年被她算计的怨气,愈发神采奕奕。 他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安顺,冲着李善用勾唇一笑:“本王呢,的确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你既然腿疼,本王就纡尊降贵,陪你走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李善用连忙推辞。她算是想明白了,骑马射箭都是孟湉擅长的,到了猎场上她就算如何智谋过人,也只能是秀才遇上兵,只有任他捉弄的份。她现在看见这家伙就头疼,只想躲开他远远的。 “别客气呀。”孟湉笑眯眯地说,“你看,天快黑了,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在黑林子走,不害怕吗?万一有个什么毒蛇猛兽蹿出来,你应付得来吗?” 李善用不说话了,她是一个人出来的,孟湉要是带着人走了,这里就只剩下她自己了,的确是不太安全,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因为李善用闹着腿疼不肯上马,孟湉便也不骑马,步行陪着她往回走。天色渐暗、温度渐凉,小路两旁的草丛中渐渐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草虫之声,初听时还觉有种恬淡静谧的氛围,可听得久了就觉阴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起来,好像随时会从草丛中窜出什么吓人的东西来。 安顺上前禀报:“殿下,天黑了,要是回去晚了,恐怕贵妃娘娘过问。不如还是骑马速行吧。” 孟湉转头看了看李善用,问她:“你行吗?” 李善用骑了一天的马,大腿被磨伤了,下马走了这一会儿,血液流通,伤处愈发红肿,就连迈步都有些吃力,自然是为难的。可是,安顺说得有理,天黑之后林间草地中的虫蛇都出来活动,再这样慢慢走下去难保不会遇到危险。 于是,她咬牙点了点头说:“此地不宜久留,上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