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电光石火间,只听弓弦连响,那头鹿突然前蹄扑倒、摔倒在地,立刻就翻滚挣扎起了一人高的尘雾。 孟湉策马到李善用身边,利落地伸出手一用力,就把她从软乎乎的背上强拽到了自己的马背上,然后调转马头快速离开了现场。 到了安全的地方,孟湉勒马止步,翻身下了马,自己走到一旁,背对着李善用不说话。 李善用惊魂甫定地从马背上爬下来,腿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靠着马鞍喘了几口气,心才不那么怦怦地跳得厉害了。她走到孟湉身边,郑重行了一礼:“多谢二殿下救命之恩。” “没事儿,你先回去吧。”孟湉的声音闷闷的有点奇怪。 李善用歪着头凑过去看他的脸色:“二殿下,你怎么了?” “你快走吧。”孟湉背转身去不让她看,“不然,我怕我忍不住要骂你了。” “我……”李善用自知理亏,不禁缩了缩脖子,小声说,“今天是我不对,二殿下要骂,我恭领教训便是。” 孟湉应声转过身来,李善用这才发现他居然脸色煞白,可能比她自己的还要难看,甚至嘴唇还在微微颤抖:“我叫你猎鹿,我让你做诱鹿的诱饵了吗?你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呢?给鹿角当靶子吗!还有,你给马起的那是什么破名字?好好的一匹公马叫什么软乎乎?这下好了,腿也软了吧,瞧见那疯鹿连跑都跑不动。你知不知道这一下要是着实撞到了,你的命就没了!” “你……” 李善用被他这又急又气的一番话给骂懵了,一会儿觉得你凭什么这么骂我?一会儿觉得人家救了我的命,骂几句就骂几句吧。一会儿生气你居然嫌弃我给软乎乎起的名字!一会儿又感动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一眼瞥见他双手攥拳微微颤抖,心想你还敢打我不成!种种念头纷至沓来,在脑海中同时盘旋回响,最终从她口中奔涌而出的是——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是我这几年懈怠了,没好好练功,还逞强不肯认输,害你受惊了。” “你真的没事?”孟湉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嗯。”李善用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用力点了点头,抬起双臂左转右转给他看,“你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看着李善用毫发无伤地站在自己面前,能说能笑、能走能动,孟湉才算心魂归位,脸上渐渐地恢复几分血色。 “走,咱们回去。”孟湉翻身上马,然后冲着李善用伸出手。 “去哪儿?”李善用疑惑地问,但还是把手递给他,然后一下子就被他拉上了马背。 孟湉咬牙切齿地说:“去剥了那罪魁祸首的皮报仇雪恨!” 二人回到那头鹿倒下的地方,却没能剥了鹿皮替二殿下出气,因为那头鹿被几个卢奴人围住了,旁边是白曳罗和仍作宫女打扮的孟澈站在一起聊天。孟湉心里本来也没怎么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白世子,咱们又见面了。”孟湉目光不善地盯着白曳罗,“怎么这么好心,帮我收拾猎物?” 白曳罗诧异抬头:“哪个是你的猎物?这鹿是我的猎物啊。” 孟湉冷哼一声:“你说这是你的猎物,有何凭据?” 白曳罗走到那鹿的身边,一指它腰腹之间的羽箭说道:“这一箭是我所射,正中要害,怎么不是我的猎物?” 李善用低头一看,那羽箭确是卢奴样式,箭身上有卢奴王族印记,这才明白这鹿之所以发疯狂奔,差点撞到她,究其根本都是因为被他射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