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针对世家侵占田土、国库财税不足的问题,提出的应对之策是限田之策,即公卿以下户占田产不得超过五十顷,限外田产不再享受免于赋税徭役的优待,如有接纳投献田土、兼并冒伪、寄产免赋者,一经查实一律治罪,所涉土地充公,以其收成填充国库。 这限田之策乍看之下与孟湉条陈上的第一条对策相似,实则大有不同,一则田产上限较高,于中小豪族利益几乎无犯,二则限外田产也只是不能免赋而不必充公,较孟湉之策要怀柔得多,对于世家豪族来说不算伤筋动骨。至于接纳投献田土等行为按律治罪、土地充公,则是向皇上表达太子公私分明,不会偏袒世家之意。 “这是你写的?”皇后的声音透出一丝迫切的轻颤。 “正是。”李善用垂头谦恭回禀。 这一份草稿,有理有据、行文流畅、事例详实可靠、对策合理可行,一看就知是花了大工夫研究的,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拿出这样一份草稿,背后辛苦可想而知。皇后侧头看了李善用一眼,她迟迟不来复命,原来是把精力都放在了这个上面,自己似乎真的错怪这孩子了。想到此处,皇后看着李善用的目光,便柔和了几分。 这一份草稿,比承恩公府呈上来的何止高明百倍,正是皇后苦恼于无处可寻的、能与孟湉条陈分庭抗礼的草稿。她不由心中暗叹,无论这孩子对于太子是否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身为毓秀堂的头名弟子的才华终究名不虚传,关键时刻竟比承恩公府的多年书吏更能为君分忧。 皇后望着远处,在心中反复思忖,忽而又想到一桩可疑之处,便以目光逼视李善用,冷声问道:“你既然知道本宫已将此事交给了承恩公府,为何还要自己再拟一份?是觉得你比承恩公府的书吏更会写条陈,还是觉得你比承恩公对本宫更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