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务的计划,每一步都出自她的谋划,她自然也会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收尾。 “安人既问到了我这里,我便没有藏私的道理。”她倚靠在床上,坦然受了许安人一礼,不假思索地将想法和盘托出,“如今清元宫中派系相争、人心涣散,宫人们失了约束,十分散漫,前几日我竟见有当值宫女公然在殿外闲聊偷听的。下官以为,眼下首要之务莫过于整顿宫人、严明宫规、收拢人心。 “田、沈二人在时,一人主外、一人主内,一切井井有条,十分妥帖,若非田温存有异心、沈绿枝徇私擅权,本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可见,她们手下办事的大宫女当颇有才干。安人初到清元宫,正是用人之际,宫人们群龙无首,亦是人心惶惶,您是审视人心的好手,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整顿一番,若有作奸犯科之辈一律处置,凡是本分当差之人,则不计过往一体任用,再度其所长分派差事,务使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俗话说:人心齐,泰山移。如此赏罚分明、恩威并施一番,一则使清元宫人面貌焕然一新,给娘娘看看安人的本领;二则也立一立威信,日后您措办诸事令行禁止、如臂使指,皆从此处而来。” 许安人认真听着李善用所说,连连点头,十分赞同,又捡着要紧处商议了一番,心中初初有了个章程,才起身告辞离开。 临走前,许安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身问道:“小李女官于清元宫务既然已谋划得如此周详,为何不自任管宫,却将我调入清元宫?” 李善用笑了笑:“安人只需直道而行,不必多虑,下官之志并不在此。” 自毓秀堂出师不过短短几个月,李善用便驱逐了皇后的心腹宫女,触怒皇上亲自动刀,惹得史贵妃欲除之而后快,算是把宫里不能得罪的人全都得罪了个遍,悍勇之名传遍了后宫。 李善用深知自己出风头太过,若再有举动只怕皇后都会疑心她有擅权之嫌,于是借着伤势在床上躺了二十几天,闭门谢客不理外务,直躺到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实在不能再躺下去,才十分低调地去了乐道堂销假。 谁知才到乐道堂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呵斥打骂和抽泣之声,李善用连忙停住脚步,以目光询问当值的宫女。 她养伤这几日,许安人果然按照她的建议,将清元宫的大小宫人整顿了一遍,那曾在当值之时偷听皇后与李善用谈话、还自作聪明乱打听的宫女随珠,就被许安人贬出了清元宫。如今各处宫人当差都恭谨了许多,当值宫女竟是不敢分神看她,倒是小宫女澄葭对她比了个手势。 这次整顿中,澄葭被分派到了明德殿,今日是随着孟渥过来的,见李善用有话要问,就悄悄走到一旁,对跟过来的李善用小声说道:“今日皇上到资善堂考皇子们功课,殿下答得不好,娘娘知道了就急了,怕是殿下又挨打了。” 李善用目光一凝:“怎么?娘娘经常打骂殿下吗?” 澄葭愁眉苦脸地点点头:“殿下不爱念书,可娘娘又逼得紧,每日使人往学里去问,只要不好,轻则斥骂,重则责打。殿下身上是常带淤青的,比我们做宫女的挨的打都多。” 正说着,殿门开了,孟渥颤着一身赘肉,抹着眼泪走出来,澄葭连忙跟了上去。一个宫女出来,说:“小李女官,娘娘知道您来了,召您进去呢。” 澄葭还没走远,听见这话顿住脚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又快步折返回来,拉住李善用,可怜兮兮地小声问道:“小李女官,我知道您最有办法了,当初田、沈那样势大,您都有办法解决。您见了娘娘,能替殿下说说好话,让他别老挨打了吗?” 李善用哭笑不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