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吩咐怀恩,“将晚膳摆到昭阳宫去。” 考校过了两位皇子,皇上不曾急于起驾,仍看着讲官又考校了几位王世子,有答得好的,也有答得一般的。便是其中答得最好的,比起孟湉来也还差着不少,何况孟湉像足了皇上年少时的明朗俊逸,在一群同龄孩子中,格外显得鹤立鸡群。 皇上给答得好的几人也各赏了一块御墨,温言鼓励了宗子们一番,又命讲官用心教习,不可懈怠,才自资善堂起驾,带着孟湉一起往昭阳宫去了。 “瞧瞧,咱们湉哥这份圣宠,谁能比得了?”庆王世子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孟渥,大着嗓子对众人说道。 “还是咱们湉哥有本事,我要是和他一样功课好就好了,回去父王非拿我当个宝供起来。”宗子们纷纷附和,你一句我一句地感叹起来。 孟渥自皇上走后便不再发抖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只一张脸还是煞白的,他垂了头,似没听见宗子们的风凉话一般,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衣襟,沉默地离开了资善堂。 皇上在昭阳宫下了步辇,携着孟湉往里走,却不见史贵妃迎候,女官廖青青上前行礼道:“请陛下和殿下稍坐一会儿,娘娘正下厨呢,交待了一时片刻就来。娘娘说了,她今天做了鸡丝羹,请皇上略等一会儿,别用御膳房做的那起子粗糙东西。” “鸡丝羹?太好了。”孟湉笑得十分开心,对皇上说道,“娘娘做的鸡丝羹最好吃了,就是嫌繁琐,总也不肯做一回,今天臣是沾了父皇的光了。” 果然,二人只等了一小会儿,史贵妃就来了。她亲自以托盘端着一大碗羹汤,身上穿着暖橘色的半旧家常衣裳,腰间围着一幅绣碎花的细布围裙,头上简单地挽了个低髻,发间只簪了一支羊脂玉的玉兰花簪,面上薄施粉黛,与日间往清元宫见皇后时的靓妆高髻相比,反倒更显出一种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黛的天然韵致来。 史贵妃把鸡丝羹放到桌上,身后跟着的宫女跟着摆了另几样炒菜,都是皇上以前夸赞过的菜色。史贵妃不曾按着规矩侍立一旁为皇上布菜,大大方方地入了座,三个人直如普通人家的夫妻父子一般,围坐一桌,就着五六个菜丰丰富富地用了一餐。至于御膳房送来的那一桌御膳,则被皇上随意分赏给了后宫。 皇上吃饱喝足,斜倚在史贵妃的坐榻上,始终沉静如渊的脸上,也终于现出了几分松弛惬意之色。 史贵妃打发了孟湉回自己寝殿做窗课,自己放轻脚步走到皇上身旁,拿捏着力气为他按摩肩颈。室内烛火昏黄、静谧安详,皇上昏昏欲睡地半闭上眼睛,心里等着她提皇后宝玺的事,可是直到他舒服地盹着了,又猛地惊醒过来,史贵妃仍是什么也没说。 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史贵妃笑盈盈的脸:“我前几日新得了泡脚方,请医官使看过,说是温补解乏,对陛下的身子很有益处。陛下要不要试一试?” 皇上定定地看了史贵妃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提起宝玺之事的意思,终于缓缓开口道:“听说你今日去见皇后了。她可为难你了?” 史贵妃仍是温婉笑着:“些许后宫小事,我应付得来,很不必陛下劳心过问。” “既这么说,就是有事了。”皇上说道。 史贵妃垂了眼帘,轻笑道:“皇上要问,我不敢隐瞒。前儿皇后新得了个女官叫李善用,听说是新从毓秀堂出师,我还以为是个好的,谁知这才短短时候,竟在清元宫里兴风作浪起来,撺掇着皇后把两个服侍了几十年的老宫人都处置了不说,还设了个套,从昭阳宫骗走了皇后宝玺。 “您是知道的,这宝玺当年是皇后为了方便我理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