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善用试着讲价,结果陆女官脸上的热情顿时消失,摆出要筹没有要命一条的模样,不由分说地把她赶了出来。 近百筹才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就得而复失,还因为请宫女照顾的费用又欠下十几筹,经过了从赤贫到暴富再到重归赤贫,她的感想只有一个——还是得赚筹啊! 李善用尚未痊愈,身体犹虚,办好一切再一路走回斋舍,已觉疲累,合衣往床上一躺,就睡了过去。待一觉醒来,日已西斜,她揉揉眼睛,发觉房间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间,各处的灯烛已经点燃,晕出暖光,堆在一处的脏衣服不见了,放着餐桌的耳房里传来饭菜的香气,李善用腹内应景地咕噜了一声。 “小李女官醒了?” 李善用闻言回头,门口站着一个宫女,年约三十,相貌清秀,神态利落,身材微丰,衣着整洁,观之可亲。她手上端着一碗汤,快步过来放到餐桌上,爽朗一笑:“饭都摆得了,女官再不醒,我就要去叫了。” 这应该就是陆女官分派的宫女了,打眼一看,李善用觉得还不错,值得一天一筹的高价。 “您是……” “我姓姜,是陆女官派来照顾您起居的,您叫我宝梳就行。” “宝叔?”李善用疑惑,这位的名字怎么怪怪的,像占人便宜似的。 “我娘生我那会儿,梦见得了一把极漂亮的嵌宝玉梳,所以起了这个名字。您觉得拗口,叫阿姜也行。”宫女一边解释,一边拉开椅子,请李善用入坐,又单盛出一小碗汤放在面前,“您先喝点汤润润,方不伤脾胃。” 李善用眉头微蹙,仪态课上陆女官教过一些宫廷常识,其中有一条侍膳不劝膳的规矩,就是侍从为位尊者侍膳时只能依令而行,不能自作主张劝人该用什么不该用什么。 宫女见她蹙眉,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解释道:“我来前陆女官特别吩咐过了,小李女官年纪小,还不太会照顾自己,让我多用心提点,务必照顾好您的身体。” 李善用失笑,合着自己一天一筹,不仅请了个宫女服侍,还请了半个老师。不过她幼年离家,确实需要一位细心体贴的年长女性照顾生活,陆女官这人选得委实有心了,明日还该向她道谢才是。 “谢谢姜姨提点。”李善用笑着谢过,开始用饭。饭是姜姨刚刚用食盒从厨房提来的,依旧热气腾腾、香气浓郁,李善用将饭菜吃了大半,就觉得有七分饱了,可是这么好的饭菜她实在舍不得浪费,犹豫着请姜姨再盛一碗饭来。 姜姨接了空碗,却不急盛饭,笑眯眯地说:“咱们毓秀堂有十几只猫,是防鼠患的,个个生得威风可爱,平日都是厨房尤五娘用剩饭剩菜喂的。老话说七八分饱人不老,女官不如将这些饭菜赏了那些狸奴?” 李善用觉得姜姨简直奇了,她什么都没说,姜姨就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毓秀堂里连宫女都这么聪慧解人意,看来自己得加倍努力了,要是被宫女比下去了,可就太丢头名弟子的脸了。 一时饭毕,李善用漱过了口,整理一下衣服,便要出门往藏书楼去。 姜姨拿了件披风给李善用披上,嘱咐道:“陆女官吩咐了,您晚上往藏书楼看书,亥正以前必须回来,按时休息,不然就让我告诉她去呢。” “可是……”李善用话没说完,忽然咳嗽了起来。 姜姨为她拍了拍背,又将披风领子替她系紧,诚恳劝道:“您要是不乐意,就等病好了再跟陆女官理论去,可现在病还没好,就别去讨骂了吧。” 李善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