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后,李善用找季女官请教了昨天读书遇到的问题。季女官果然依言帮她一一解答了,最后不甚赞同地说了一句:“读书就要读精读透,切不可一味求快,囫囵吞枣、牛嚼牡丹。” 李善用没对季女官炫耀自己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而是仰起小脸,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对季女官笑得十分诚挚,“我只是求知若渴、废寝忘食了,所以看得快了些,绝不敢轻慢先生给的书单。您若有不信,尽管考校。” 季女官扛不住小女孩可爱单纯的祈求目光,差点维持不住师道尊严的威仪上手捏小脸蛋,连忙移开视线,掩饰般清了清嗓子:“咳,你自己心里有数就罢了,书看完了就来找我,再给你开一张书单。” 李善用欢喜地抱住季女官的手臂摇晃了几下:“多谢季先生!我就知道,您最好啦!” 季女官:怎么办?更想捏脸了…… 就这样,李善用白天上课,晚上在藏书楼读书。在老宫女的默许下,她甚至把自己的被褥搬了过去,晚上铺在桌子上权当床铺,彻底住到了藏书楼,每天只在斋舍用饭和洗漱。 日夜苦读虽然辛苦,但有了赚那五十筹的动力,李善用一点都不嫌累,只觉得日子从没过得如此充实。 因为李善用长期留宿藏书楼,凡送到斋舍的生活学习用品都是梅夷光帮忙收着,待有空的时候再到她的房间去取。 四名弟子中,梅夷光的房间最像女子闺房。廖缪缪的房间里书多,章九辂的房间里练武的家伙什儿多,至于李善用的房间,连被褥都不齐,压根不像有人长住的样子。唯有梅夷光的房间,地上摆着绣架、墙上挂着琴、笔架旁垒着香橼、针线篮里放着打了一半的络子,与宫外任何一位大家小姐的闺房并无二致。 李善用登门的时候,梅夷光正在绣架前刺绣,见她来了便放下针线,引到书房稍坐,自去拿了新送过来的三支笔、一令纸并一盒墨锭交给她。 “谢谢。”李善用道谢,“这些天劳你帮我收着这些,着实添了不少麻烦。” “何必客气,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梅夷光说着,送李善用出门,又嘱咐道,“最近天阴得厉害,只怕有雨,你若是出门,别忘了带伞。” 李善用正要说话,就听见章九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光光,我来啦!我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