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和乌瓜回来!” 李善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都花了,罗姨把她揽到怀里,掏出手绢替她擦脸,语气温柔地说:“还记得吗?我对你说过,命运的力量巍如山岳,而个人的努力杯水车薪。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你更应该庆幸自己获得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以后在毓秀堂好好学习,只有当你有了力量,才能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以后会有光明的前程。掖庭的人与事,于你而言已经过去,你要做的是让这些过去成为动力,而不是羁绊。你很适合做女官,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言弃,我等着你功成名就的一日。” 那一天,李善用独自去了掖庭又独自回到毓秀堂,唯一不同的是,回来的时候双眸湿润、眼周红肿,连嗓子都带了几分沙哑——至于她在掖庭卸下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回到斋舍,正巧遇到梅夷光在院子里散步,李善用点头示意了一下,往自己房间走去,却被叫住了。 “咱们的衣裳方才送来了,你不在,我让宫人放在我那儿了,一会儿得了空给你送过去。廖姑娘与章姑娘都试过了,你也试试,若有哪里不合身就告诉我,我一并让人去改。”梅夷光温和地笑着说,“还有,陆女官刚才传了话,让咱们明日卯正去前院。” 本次录取的四名弟子中,梅夷光年纪居长,又细致耐心,便主动在生活琐事上担起了照顾大家的责任。 李善用笑着答应:“是,多谢了。” 用过晚饭以后,梅夷光果然叫宫人送了新做的衣裳来。 毓秀堂做给弟子的新衣自然极为用心,材料用的皆是上等丝绸,兼之裁剪合体、做工精细,穿在身上体感柔和,行动毫无滞碍;通身用色端雅,只在领口袖口用金线绣了细细的秀字花边,显得大方得体、不落窠臼。 李善用脱下穿了两年的青色麻衣,换上毓秀堂的弟子服色,对镜自照,镜中的小女孩眉目明秀、气质清举,与之前那个任人轻贱的掖庭官婢已是判若两人。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李善用微抬下颌,理了理领口——一切都不一样了,这真的是太好了。 “回去上覆梅姑娘,这衣服处处合身,不必改动,多谢她的关照。”李善用说。 “是。”宫人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李善用在鸟儿的悦耳鸣唱中醒来。早有宫人为她送来热水、澡豆等物,供她洗漱之用。梳洗毕,穿上舒适得体的衣服,走出了房门。朝阳的光辉洒满了干净整洁的庭院,花木葱茏、鸟儿争鸣,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生活的气息,感觉如获新生。 来到陆女官召集众弟子的地点,李善用看到梅夷光已经在等了,不久廖缪缪与章九辂也先后到了。四个人都是才回原来的地方办了手续回来,与自己的过去道别毕竟不是一件兴高采烈的事,因此大家的情绪都不高,只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再无别话了。 “都到齐了?”陆女官审视的目光自四人脸上扫过,“都打起精神来,今天叫你们来,是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毓秀堂。”陆女官一挥手,“都跟上,这边走。” 在毓秀堂考试了这么多天,李善用四人始终在前院活动,那扇神秘的、永远紧闭的、通往内部的大门,终于第一次对他们敞开了,矗立宫中一千二百年、历五代四十二朝而不倒的毓秀堂,也第一次对他们露出了真容。 毓秀堂是那位辅佐鲁朝开国之君肇基明命的第一位女性帝师所创的女子教化之所,于五百年前昭德女帝时期达到鼎盛。全盛之际,毓秀堂自成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