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正司带走的人,还从没见过有回来的呢。” “哦。”李善用垂了眼帘,不再问下去了。 “罗姨呢?”李善用四处望了望,又问。 “已经叫去了,马上就来。” 正说着,便听见罗姨的声音远远传来:“李姑娘,大喜!大喜啊!” 李善用循声去看,果见罗姨从外面进来,正快步往这边走,走到跟前,扎扎实实行了个礼:“见过李女官。” 李善用连忙上前搀住:“罗姨千万别这样,折煞我了。” “应当的。”罗姨指着她腰间悬的腰牌,笑道,“如今你我尊卑有别,自当行礼。” 李善用听见“尊卑有别”四个字,忽地鼻子一酸,向前一把抱住了罗姨。 罗姨抚摸着她的头,宽慰道:“你师父若见了今日的你,也一定会高兴的。” “那天,师父还对我和乌瓜说,不必害怕,她护得住我们。”李善用埋头在罗姨怀里,用她的衣襟紧紧地压住眼皮,声音闷闷地说,“没想到这么快,就都不在了……” 罗姨拍了拍她的背,李善用抽了抽鼻子,放开罗姨,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忽地想起一事,便问道:“这段时间,那姓王的又来欺负人了没有?” 李善用看向罗姨,罗姨轻浅一笑,旁边的人过来凑趣:“自然是来了。商管事才出事的时候,王管事四处活动,想把代管的那个“代”字儿去了,给咱们的功程都加了一半,催命似的逼着干活,好拿去讨好林丞。那阵子三日一追比,人人身上都带伤,还得没日没夜地干活,过得暗无天日。 “多亏了罗姐站出来,带着大家硬顶,子初以后无论如何都不干了,做不完功程宁可大家一起挨板子也不再多干了。王管事就算再霸道,总不能还没上任呢,就把织染院的人全都打死吧?这么着,我们这才得了喘口气的工夫。” 罗姨含笑谦道:“王管事宫女出身,一向看不起官婢,我虽不才,但总不能看着她作践织染院的人。” 众人又忧道:“按成例,王管事那个“代”字儿早晚是要去了的,到那时候就难了。” 李善用见他们人人面上都带忧色,就连罗姨也不例外,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瞧你们那都是什么脸色?别担心,我才从林丞那儿出来,姓王的当不了织染院的管事。” “真的?!” “我怎么听说王管事是给林丞送了钱的。” “对呀,我也听说这事已经定了。” “林丞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听李善用如此说,顿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李善用含笑看着,并不提起是自己逼着林丞改了主意。 “那咱们的新管事是谁?”终于有人问到了点子上。 李善用卖了个关子:“等等吧,这事耽搁不了几日,很快就知道新管事是谁了。” 既然李善用发了话,大家自然是信的,各自放下心来,围着她又聊了一会儿,渐渐无话,罗姨便拍了拍李善用的手:“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她点了点头,起身与昔日伙伴作别,跟着罗姨走了。 罗姨带的路她极为熟悉,是往昔日商管事住处去的,商管事出事后应当已经被腾空了。李善用一边走一边自责,当日离开得太过仓促,为了满足王管事的条件,那几天没日没夜地工作,连师父的遗物都没顾得上亲手处理,想来实在是极大的憾事。 正自出神,她忽地余光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