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鸢气呼呼地伸手在他胳膊上一拧。 陆元祁疼得直躲,过一会儿,揉揉胳膊,凑过去低声道:“这也不能怪我嘛,我当时可是心无旁骛地写字来着,都是那些人自己心脏,还以讹传讹!话说回来,咱们当时到底说什么了?怎么就能让别人想歪了?” 说了什么?二人还真仔细回想起来。 无非就是一些“轻一点”、“别乱摸”、“脱了吧”云云。 好像还真不能怪人家想歪…… “显然,问题主要在你,都是你在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陆元祁神色严肃地总结道,“现在回想起来,我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 陆元祁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轻轻松松就能把人气死。林靖鸢方才还因为他特意赶来而心怀感动,这会儿真想把这人埋到雪地里。 不行,现在是在外面,她要冷静,有账回去再算。 从今晚开始,就让陆元祁睡地上,永永远远不得上床!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一笔,突然听见陆元祁打了个喷嚏。 她侧眼看去,见陆元祁鼻尖发红,身上穿得的确单薄,出来也不知道穿件厚披风。 察觉到她的眼神,陆元祁看向她,低垂着的眼角流露出点可怜之色。 林靖鸢白他一眼,无情地移开目光。 陆元祁朝她靠近一步,手指抓住她披风一角轻轻扯了下,又故意抖着嘴唇发出一个颤音:“冷……” 林靖鸢大力抽出自己的披风,往旁边闪了几步,与他隔开一段距离。 陆元祁不灰心,一点一点挪动步子,又挨到她身边,抱着两臂瑟瑟发抖。 真能烦人。 林靖鸢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手炉塞给他,自己则偷偷摸摸地剥起核桃。 陆元祁十分动容:“娘子果然还是心疼我的。”瞧着她剥好了核桃,又自觉地张开了嘴巴。 林靖鸢漠然地看着他,把一整个核桃仁囫囵个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陆元祁吃了一口冷冷的风,虚无地动动嘴,咽下凄凉后,不满道:“你怎么吃独食呢?我可是为了你,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 林靖鸢嘴里嚼着核桃,愤愤道:“谁让你这么没用,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现在可好,两个人一起吃排头,丢死人了!”说着,她又把手炉抢了过来自己捧着。 陆元祁无话可说,朝自己手心哈了口热气。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林靖鸢以前也站过,这点小累不算什么,但今天她委实有些受不了,不是受不了冷,也不是受不了饿,而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下人们来来往往,都少不了往他们二人投来异样的眼神。 嗯,夫妻俩一起出丑,多新鲜。 林靖鸢木着一张脸,面如死灰。 正苦闷时,门房上的仆妇来报,说纪家四爷夫妇来了。 林靖鸢面上闪过一丝亮光,忙让仆妇进去跟老太太说一声,转而戳戳发呆的陆元祁,笑道:“有救了,这纪家老四纪丘平是宋元礼的好友,他们夫妇来了,咱们肯定要去接见的。” 果然,没多会儿,康嬷嬷就走出来,对他们二人道:“既然来客了,二爷和二奶奶就快去见客吧。” 闻言,二人一刻也不多待,撑着伞快步离去。 康嬷嬷走到林靖鸢方才站过的地方,低头一瞧,不由得笑了。 进屋后,正瞧见老太太扒着窗户缝往外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