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回到自己屋里,气闷地灌了几口冷茶。 昨日她还美美地算计苏云裳有多少嫁妆,想着那些钱财都能到她的手里,结果今日闹这么一出,钱没到手,还吃了好大一个亏,折了一个丫鬟,自己儿子还被罚禁足。 她越想越气,走到窗口,拿起剪子对着那盘兰花一顿乱剪。 方嬷嬷进来,瞧见那盘精心养护的兰花被糟践得不成样子,心里直打突,她揣着手走过去,低声道:“凤缡已经走了。” 不过没有按照老太太说的发卖出去,毕竟凤缡是方嬷嬷的女儿,这次也是替大太太顶了锅,大太太不能真把她给发卖了。 方才她们假模假式地叫来个人牙子把凤缡领走了,一出门凤缡就被她爹给接走去乡下庄子了。凤缡临走前,大太太还给了她不少银两。 “那东西就是凤缡做的,她绝不会说漏,太太放心。”方嬷嬷道。 “她我自是放心的。”大太太发泄一通,脸色好了些,她撂了手里的剪子,转身去洗手。 方嬷嬷忙殷勤地递上手巾,一脸愧疚:“今日之事,也是怪她,都是那丫头毛手毛脚,这点小事都没办好,险些捅出大篓子。” 说起这个,大太太心里也是怨的,但碍着方嬷嬷这个老仆的面子,她嘴上不说,只叹了口气道:“也好在凤缡机灵,去老太太院子的路上,趁着月楹不注意,咬破手指将布偶上的字添了几笔。” 这一添,一月初二午时就被改成了十月初三申时,诅咒老太太的心尖肉变成了诅咒她自己的亲儿子,算是大事化小。 方嬷嬷琢磨着道:“不过那布偶上原是用的鸡血,且时间久了,与新鲜血迹不同,凤缡做的手脚,仔细瞧也是瞒不住的,老太太估计是看出点端倪,但懒得深究,不然也不会罚了四爷。” 大太太拿着手巾擦了擦手,冷笑道:“她就算刨根问底查清楚了又有什么用,她那宝贝孙子都已经死了。” “不过没想到这次能在那苏云裳手上吃了亏。”方嬷嬷苦着脸道,“现在看来,那东西就是苏云裳故意丢回来,咱们一个没坐住,慌里慌张要把东西脱手,就被她们逮了个正着。” “是我小瞧她了。”大太太将手巾“啪”地丢到水盘里,恨恨道:“苏云裳那个小丫头片子,竟敢算计到我的头上,如今害得我儿连门都不能出!可惜她马上就要走了,不然我定要收拾她一顿。” 这时,外头传来宋元景怨气冲天的声音:“娘,什么意思啊,门房上怎么说不许我出门了?” 大太太“哎呀”一声,烦得不行,揉着眉心往里屋去了。 布偶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薛友嵘那些心思老太太很清楚,可现如今实在心力交瘁,不想跟她计较,只让辛嬷嬷把那脏东西烧了。整个人郁郁寡欢,午膳也没有用,就去睡觉了,一下子睡到傍晚,直到被外头的爆竹声吵醒。 老太太起身下床,辛嬷嬷伺候她穿衣。 “老大他们已经去了吧?”老太太道。 辛嬷嬷答是,“都快戌时了,传晚膳吧?您中午都没吃东西。” 老太太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只说喝点素粥算了。 辛嬷嬷吩咐底下人去准备,回来就瞧见老太太独自倚着窗户遥望夜幕,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辛嬷嬷暗自叹了口气,走过去劝道:“天冷,您别站窗口吹风了。” “今儿个是除夕夜,听听,外头多热闹啊。这热闹都是别人家的,我们家……”老太太摇摇头,一脸怆然,“元礼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