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和谢诵谈论什么真心话,只是为了他的面子,他在谢诵面前仅剩的……微薄的尊严,让他决不想当面承认。 为了让自己能够轻松面对失意,谢延堂不由地在心里反怪谢诵:竟然明白为父已经做到此种地步,为何还不体谅一二,还要当面说什么不留情面的话! 逆子无疑!谢延堂这样想着丢出枕头。 而谢诵的真心话,是要告诉他‘甄氏有疑’吧? 谢延堂开始从头斟酌,甄氏究竟是虽有小奸,不及大错?还是深藏祸心,难以约束?是否必须作出重大的决定? 于谢氏的好名声而言,丧妻后又休妻将是无法回避的污瑕,能休弃甄氏的理由会泄露家丑,换成其他借口,甄氏又定不会善罢甘休。 谢延堂脸黑着折起信纸,撕成不知几段后,默默地丢在纸篓里。 天黑了,谢诵和辛有还在路上,从远处赶来的一骑护卫,是奉命来迎接他们的。 继续走到目的地,辛有下马后忍不住喊了一句辛苦,她从未骑马走这么久的路。 这座建在城外的别院地处偏僻,毕远峰和一桌酒菜在等他们回来。和毕远峰碰面后,谢诵先送辛有去客房休息,确定对她的照顾样样周到后才返回前厅。 多日不见,毕远峰裹上了更厚的袍子,笑着道:“嫂子貌美温柔,与你乃天作之合。” 谢诵一笑,和他挨着桌子两边坐下,倒出一杯暖酒道:“城里的安排都顺利吗?” 毕远峰道:“你一走,到处都是甄氏兄妹伸展手脚的台面,不就是毫无顾忌了,哪里还会提防什么?” 谢诵道:“我留了信给我爹。” 毕远峰道:“应是收到了。晚上你爹从公署出来的时候,先打算出去消遣,走了半截又转回府里,看来心意不定得很。” 谢诵道:“我不太了解我爹的想法,甄氏兄妹今日做了什么?” 毕远峰道:“甄三在找人打听你们路上的消息,甄大在金钵赌坊的雅间里待了一天。甄氏在府里没有出来,据说给你爹准备了补身的好东西。” 谢诵道:“也没什么嘛。” 毕远峰问:“你开始心急了?” 谢诵呵呵笑了,“你这么一问,我竟有些无语。谢延堂对不起我娘,他娶了一个恶妇,是不是罪有应得?他明知娶妻不贤,却犹豫不决,我明知因果自取,却因孝道两字不能罢休。” 毕远峰道:“男人本就反感家中琐事,像你爹年纪一大,更懒于费神纠缠。如果甄氏用心献媚,就算曾惹你爹大怒,被她左右一哄,多半会得过且过。” 谢诵道:“原来你觉得,我应该丢下烦扰,径直去海云吗?” 毕远峰道:“如果押在你的预感上,便等她伸出七寸,连之前的做的孽一起算了。” 谢诵好奇地问:“这怎么说呢?” 毕远峰道:“甄三今天除了找人打听消息,还去看了一块浦云山附近的地。那可是盛名的大伏相士算出的金铭之地,连你爹出手都要稍作计划,甄三凭什么能动心思?看来他们很快就要发达了。” 谢诵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