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凭那衣裳忆起这人是白日见过的,她挡下那士卒,谦和道:“白日出手还未及道谢,在此谢过了。” 那人也不多言,只是将手中的酒壶递过去,却不见人接,苏念卿客气道:“多谢,我不喝酒。” “不是酒,是粥,”这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说罢也不管她要不要,一股脑的将酒壶并怀中揣着的纸包塞进人手里,转身没入夜色中。 “怎么不问问他是何来历?”柳湘紧随着跟了出来。 “他把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明显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问也没用。这些人出手这么及时,只怕是一路都跟着咱们,跟了一路咱们都没发现,是他们藏得太好?还是咱们警惕性太差呢?”她道:“回去查查是什么来历。” 柳湘应了,也不再计较这茬,她将那纸包打开,竟是些松软的枣花糕,另取了小碗将壶中的粥食倒出来些,都是还冒着热气的,香甜的味道直往人鼻里钻:“牛乳百合粥,好香啊。” “拿银针验过了,刚好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喝些粥垫垫吧。” 苏念卿也不推脱,她跑了一路没怎么进食,这会儿胃里正犯酸水,这粥来的正是时候,一口下肚,人的四肢百骸都好似跟着活了起来。 符津也正陪着楚逸轩一道用膳食,小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一桌的席面不多会的工夫便被人风卷残云般扫荡一空,他正要抱着中间那块大肘子啃的时候,冷不防的被人拍了脑袋险些呛着,他回头符津正不忿的盯着他:“督主还没动筷子呢。” “那给督主吃,”他说着将手里油亮的泛着红光的肘子往楚逸轩跟前递。 “我不饿,你吃,吩咐膳房给他弄些消食的来,这么吃下去要撑坏的,”他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符津忙追了上去,不忘嘱咐小柏:“慢点吃,真撑坏了以后就吃不到好吃的牛乳糖了。” 小柏懒得搭理他,自己抱着肘子啃的香甜。符津则帮楚逸轩披上外衣:“哥哥有心事?” 楚逸轩无意识的喃喃:“郡主这两日应当就要回来了,不知道她的房间打扫出来没有,那么久不住人,不多打扫几遍她怕是住不习惯,再者,角落里的虫蚁什么的,也不知这些人会不会上心清理,她那个房间离冰湖太近,这个时节住进去怕是不会暖和。” “哥哥,你在这操心有用吗?”符津恨铁不成钢道:“你把人娶进来,别说是操心了,你亲自帮她打理都成,你现在搁这操心名不正言不顺的,那叫瞎操心。” 符津劝解道:“放宽心了,明日我让咱们的人亲自进去打扫一遍总行了吧?” “你在她府里安插了眼线?”楚逸轩反问:“谁让你这么做的?” 符津捂嘴颇有些心虚,这一不小心怎么就漏了气了呢,他没脸没皮的笑:“哥哥说话也太难听了,什么叫安插眼线,我就是放几个人进去方便照应嫂嫂嘛,您想打听什么不也方便嘛。” “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敢,”符津嬉皮笑脸:“这些琐事您吩咐一声我让人去操心嘛,保证不让嫂嫂受了委屈去。外面风大,我送您去歇着吧?” 可惜他没那个歇着的命,二人转身的空挡,府中的管事神色匆匆跑了过来:“护城河里捞出来十来具尸首,宫中刚派人来传话,京兆府和巡防营都过去了,督主您要去瞧瞧吗?” “去看看。” “督主要出门吗?”小柏打着饱嗝跟了出来:“我也去。” 符津拍拍他肩膀:“你就别去了,刚吃了那么多饭,待会儿全吐出来纯属糟蹋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