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津提点道:“郡主偷袭离林大营?丁总管还是想好了再回话。” 丁晃琢磨着这人的用意,楚逸轩则伸手逗弄那孩子的下巴,那孩子感知到威胁似的,不住的哭喊,丁晃被这声音吵的心烦意乱,顿地叩首道:“督主,督主手下留情啊!” “本督逗逗这孩子罢了,瞧把丁总管吓的,孩子不懂事,丁总管也不懂事吗?”楚逸轩语势一转,话锋突然凌厉:“依着我朝律法,太监是不能娶妻成家的,丁总管妻儿俱全,没被人发现还好,若是一朝被人揭发……不过丁总管放心,本督自然是愿意为了您守口如瓶的。” “是离林人,离林人奇袭我军,郡主不得已率众反击,这才耽搁了时间,我依着督主的意思回话便是了!” 楚逸轩将孩子还给他,乜他一眼道:“什么叫依着我的意思?我有说我是什么意思?” 丁晃接了孩子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附和道:“老奴刚才所言,句句肺腑,没有任何人授意,只是据实所述。” “十三道金令呢?一道两道说郡主被离林人绊住了手脚也不为过,丁总管可是连参了郡主十三次抗旨不尊,以致陛下接连十三次催促郡主归京,丁总管打算如何自圆其说呢?”楚逸轩拿手指逗弄那孩子下巴,乍一看是个亲密的姿势,可是只有丁晃清楚,那手指只要稍稍一动,捏死这孩子简直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 他一身冷汗,好在脑子还算清醒,转的飞快:“郡主是一直被离林人绊住了手脚来的,因着奴才是个阉人,初到北疆大营受了人不少冷眼,这才怀恨在心,刻意夸大事实,与京中往来密信频繁,这才有了十三道金令的误会,都是误会,误会啊!” 楚逸轩将那指骨拿开些许:“丁总管既对郡主怀恨在心,眼下你得偿所愿看她被陛下问责,本该高兴才是,怎么又好心站出来替她辩解?” “因为离林人蓄意颠倒是非黑白,以致郡主受累,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奴才对郡主虽颇有不忿,可也不忍看她这么被离林人栽赃陷害,家国大义面前,奴才还是分得清孰是孰非的。”他咽了口唾沫,竭力拿手按住微微发抖的腿骨。 “本督之前倒没瞧出来,丁总管如此大义?” 他不理会他话中的讥讽,只是将姿态摆的更加恭敬,眼神不住的往那孩子身上瞄。 楚逸轩见他还算上道,让符津将孩子抱还给他,刚一接手,便将孩子牢牢的锁在怀里,符津见状只是发笑:“瞧把丁总管吓得,若是陛下问起来,丁总管不会翻供吧?” 丁晃吓得就差给他叩头了,抱着孩子就往地下磕,符津微抬脚尖抵住人的肩膀将他推了起来:“别介,我可受不起丁总管这么大的礼。” 楚逸轩催促他走,二人行至门畔,那妇人端了新茶上来,看到孩子好好的也稍稍收了心:“二位大人,不喝了茶再走吗?” “喝什么茶,抱你的孩子去,”丁晃话音刚落,只见人顿住了脚步转身瞧他,忙歇了音,赔笑道:“督主好走。” 有些人真是天生劳碌命,就比如姓楚的,千里往返,先被皇帝叫到了宫中吐了遭苦水,从宫中出来片刻都不敢歇,摆平了丁晃,原以为回了府能好好的歇个神,岂料还未进府呢,就见府中管事匆匆迎了出来:“离林使臣前来拜会督主,老奴拿不了主意,就将人请到偏殿了,督主您看,见还是不见?” 楚逸轩同符津对视一眼,一时没弄明白这离林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人一道进了院子,小柏则蹦蹦跳跳的迎了上来,摊开掌心露出里面的牛乳糖:“我刚买的,督主要来一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