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给他递去一个眼神。 有时候,先开口的往往会陷入被动,谁耐得住性子,谁的赢面更大。因此张昭顶着孙权的注视又等了片刻。然而宴席已过大半,再不开口,今日就不必提这事儿了。 “孔明先生,”张昭等不及了,率先开口。他放下手中杯盏,又说道,“我久闻南阳卧龙大名,听说先生胸怀大策,腹有良机……有道是,得先生者可安天下?” 诸葛亮但笑不语。 “玄德公三顾茅庐,方才请得先生出山辅佐,”张昭笑了笑,“可……此次曹军南下,玄德公虽得先生,却仍是败走四方。” “弃新野、丢樊城,狼狈走至襄阳,方得片刻喘息。这难道就是先生之谋略?昭不甚明,还请先生赐教。” 试问不到两千人的队伍,还带着许多百姓,如何与数十万曹兵抗衡? 两军实力如此悬殊,就是吕望、留侯再世,也会选择弃城吧。张昭却句句指向诸葛亮,分明是想说他言不符实,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刘琼拧眉,赶在诸葛亮之前开口:“张公说得好生轻巧啊。博望之火、白河之水杀退曹军之事张公难道未曾听过?怎么只知新野、樊城?看来江东的斥候也不怎么样啊。” “若要说名望,张公亦有大名在外,可我却未听说公为吴侯献过什么计谋。” “想昔日孙讨逆手中只有用传国玉玺从袁术处换来的三千人马,最终却能尽得江东六郡,何其英雄?” “怎奈天妒英杰,一朝殒命。啊,对了,听闻孙伯符临终时将吴侯托付于张公。请问,张公又做了什么呢?” “你……” 刘琼打断他,继续说道:“今日江东良将如云,水步马兵不计其数,比孙讨逆之时好上千百倍有余。” “然虽有如此雄厚之力,张公不思劝主举兵,为国除贼重振朝廷。却只守着江东一处,冷眼旁观曹操折辱天子而无所动。张公之作为,可对得起孙伯符之重托?这难道就是公之谋略?琼甚不明,还望张公赐教。” “小娘子休要猖狂,”一人走出,他斜眼觑刘琼,简直恨不得拿鼻孔看她,“你既为女儿身,不好好嫁人相夫教子,却在此处胡口乱言辱没君子。礼仪都不知学到何处去了,刘景升自诩名士,却教出你这么个好女儿!” 她最讨厌这套说辞,正要张口反驳回去。诸葛亮用羽扇轻轻按住她,静静看她一眼。刘琼被这一眼看得一愣,呆呆地看着他起身。 “这不是汝南大儒程德枢么?失敬失敬。”诸葛亮走至他身边,“先生所著,亮在隆中时也曾看过,书中确有几处尚可一观,只是……有些观点刻板迂腐,见解颇为片面,请恕亮不能苟同。” “既注经典,须得自己先领会其本意。若不然,怕是要误了不少子弟。”诸葛亮摇着羽扇,道:“先生刚刚提到君子,亮不妨就与先生论一论何为君子。” “请问,出身世家而未有所作为者,可为君子?整日埋头治学问,却不问苍生疾苦者,可为君子?胸无一策腹无一计,只会摇唇鼓舌、逞嘴上功夫者,可为君子?” “在亮看来,不论出身是否高贵,亦不论学识是否渊博,更不必有男女之分。凡能兴邦立业、忠君爱民、守公正斥奸佞者,皆可称为君子。先生以为如何?” “先生一口一个女儿身,试问先生之所为可堪与平宜一比乎?平宜虽非男儿,却比许多男儿更能称得上一声君子!” “想当初刘景升亡故,蔡瑁张允等人欲乘机生变,将荆州之土献予曹操。此危难之际,是平宜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