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昙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对方那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在玉瑶看来就跟架在她脖子上的铡刀一样，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这感觉，可真是“妙不可言”，销魂到了极致。
玉瑶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欲哭无泪。
无奈之下，只能两眼一翻，假装晕了过去。
毗昙：“……”
看着怀中之人颤动个不停的眼睫，毗昙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视线下移，在她裙摆处只着罗袜的右脚上停顿一下，抿了抿唇，弯腰抱起她，转头对三位宗主说道：“三位还请留在万佛宗稍等片刻，她……伤势严重加上中毒不轻，我先依她所愿，将送她回青徽宗。回来后，再与诸位商议方才未处理之事。”
语毕，又看向武僧堂众僧，吩咐众人把此处狼藉都收拾了，这才抱着疑似昏死过去的玉瑶往山门外走去。
“毗昙……尊者……”
望着对方逐渐消失的身影，盖天扬下意识想要追上去。
谷和风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头一次满脸不赞同之色地望着他，道：“盖宗主，尊者身为万佛宗的尊者，行事自有分寸，无需旁人多言。更何况……”
他眉心微蹙，状似意有所指，又似随口而言，淡声道：“尊者并非你风清门的弟子，你似乎管得太多了。”
盖天扬一怔，张了张口，对上谷和风洞察一切的目光，没发出任何声音。
定了定心神，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到底是佛宗尊者，我这不是担心他跟着玉瑶小辈胡闹吗？”
“噗呲——”
一旁的卢郁元忍不住笑出声，摇头道：“盖宗主你莫不是把尊者当成自家小辈了？要知道，尊者不仅是佛门巨擘，更是一宗之主，论身份，与咱们平起平坐。论在修真界地位，略高我们一筹。假使他愿意和玉瑶那丫头胡闹，咱们也无权过问。”
“再说了，盖宗主现在最应该关心的可不是尊者，而是你自己。”
“嗯？”盖天扬抬眼看向卢郁元，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解之色，沉声问道：“卢宗主这是何意？”
“你将灵锡的徒儿打伤，莫不是以为灵锡那家伙会罢休？”
难道，天真地认为凭着两人的交情，就算是触碰到对方的逆鳞，对方也会一笑了之，不与他计较吗？
况且，从之前的情景看，两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太深厚的交情。
至少，还不如他。
以他与灵锡相杀多年的经验来看，只要是触及与徒弟相关的，灵锡那厮就跟疯了的老母鸡似的追着伤害他徒弟的人不放，势必要让对方尝一尝徒弟受过的苦头。
即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一样。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卢郁元略带同情地望着他，“玉瑶那丫头伤得不轻。”
他当然知道玉瑶伤得不轻。
原先见玉瑶那丫头一脸淡定自若，他还有些惊疑不定，以为那丫头失踪这两三年有什么奇遇，可是下一秒，在见到对方脸色忽变，伸手捂住胸口，蓦然吐出一口朱红，连手上的动作都迟滞了几分后，就释掉大半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