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十分为他难过的样子，幽幽叹了一口气。
“唉！实在是太可怜了……你说你，做魔尊做成这样子，还有什么意思呢？要是我，我干脆一死了之算了，也总好过被困在此处不见天日，苟且偷生得好。”
裴辛的脸色又青又白，赤练等人这么久未露面，更无一点动作，他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只是，他心里不愿意承认自己大势已去，输得一败涂地罢了。
却又见不得玉瑶如此得意猖狂，咬紧了后槽牙，狠狠盯着她，誓要互相伤害！
略微沉默了一瞬，他忽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去揭玉瑶的伤口，语气嘲讽道：“是啊，你确实比我幸运，人缘确实比我好。但，这又如何呢？你如今还不是与我一样？你的师父、师兄都死了，你的记忆没有了，修为也没了，与那些渺小如蝼蚁的凡人有什么区别呢？话说……”
“你就不好奇你的记忆，你的修为为什么没了吗？”
哎哎呀，这是被她气疯了准备自爆，拉着她共沉沦了吗？
然而，她才不会给他抒发内心郁气的机会呢。
玉瑶收敛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道：“不好奇，一点都不好奇，我这人一向务实，对过往、未知的事情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话落，上一秒还满脸自得，略显得意的面容瞬间僵住了。
玉瑶木着脸，盯着裴辛失态的表情，心里偷偷笑了声，心情更加快乐了。
被堵了话的裴辛沉了眉眼，瞥了玉瑶一眼，唇瓣微动，刚想说些什么，对方再次抢先一步，“嗨呀”一声，朝季寻心使了个眼色，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浅声道：“一觉起来就说这么多话，太浪费力气了。寻心，我饿了……”
顺便给裴辛甩了个眼神，让他这糟老头子不要不识趣地打扰小年轻谈情说爱。
要知道，没眼色又碍事的老头子一点都不可爱，可是会遭年轻人嫌弃的哦。
尤其是他这种几近没有人缘的糟老头子！
裴辛本来想给她添点堵，没曾想到自己反而被她堵了个严实，心口一梗，眼神凌厉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别开视线，不再与她纠缠。
吃吃吃，吃死你。裴辛在心里暗骂。
他脸色越不好，玉瑶心情就越愉悦。
她扯着季寻心的袖子，示意他把饭菜摆上来，然后仰起小脸，眼睛微眯道：“我还没净面净手呢。”
季寻心失笑，从善如流地抬起手，掐起清洁诀。
那手指根根如青葱，修长如玉，如他本人一般白皙洁净，不染纤尘，莹莹地晕着光。
玉瑶直勾勾盯着看，心头忽而有些发痒。情不自禁伸出手，在裴辛看不到的角度，将纤长的手指握入手心。
好凉。
玉瑶瞪圆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算了算日子，临近十月，天气是开始变冷没错，可……
她神情有些茫然，她知道寻心的手一直都是微凉的。然而,作为修士能抵御基本的寒冷啊，他的手指怎么会一直如此？甚至于，此刻的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冰冷僵硬。
玉瑶不自觉蹙起眉头，默然片刻，终于忍不住出言问道：“寻心，你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