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峰。
禅房内，毗昙看着昏迷不醒的屠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之前季寻心说过，屠康入魔了，第一个目标便是玉瑶，他还有点儿不相信。
毕竟，屠康的本性并不坏，平日里也有修习佛法，收敛脾气，一心向善。
就算有魔气影响，想必也会极力克制自己的一言一行才对。
没想到……
想起孟怀鸣所言，毗昙轻轻叹了口气，指尖佛光闪现，重新在屠康身上下了数层封印。
做完一切之后，他让彻心等人为屠康上药，径自转身出了房间。
孟怀鸣正在房外等候，见毗昙出来了，迎上前道：“尊者，屠师弟可还好？”
毗昙微微颔首，沉声道：“大多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至于他的魔气，我已经重新封印起来了。”
“此次劳烦尊者了。”孟怀鸣感激地冲他行了一礼。
毗昙手捻碧玉佛珠，长发如雪，面色淡淡道：“无需客气。”
言语间，清越如玉石之声，让闻者不自觉心神平静。
他顿了下，状似随意地问道：“既是两人相斗，为何不把另一个也带过来？”
闻言，孟怀鸣惊讶地抬起眼，下意识看向毗昙。
面前的佛修长身玉立，一袭雪色袈裟衬得他容貌越发出尘，半阖着眼，面容不悲不喜，让人看不清他心里所思所想。
恍然间，孟怀鸣想起一开始小六和屠康也在佛门里打过架，还不止一次，最后两人双双被毗昙拎去抄写经文，面壁思过。
孟怀鸣在心里暗道：莫不是尊者认为屠康来了，小六也要来佛门清净思过几日才公平？
不然好好的，为何问起小六？
他沉吟了片刻，面色如常，出言解释道：“尊者有所不知，此次并非小六主动生事，而是屠康率先动手，小六被迫出手反击而已。”
其实，他还没来得及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帮小六开脱了再说。
小六一向最讨厌抄写经文，也不爱待在佛门里，总说佛门沉闷。
这要是来佛门了，那还不得身心齐遭重创，郁闷而死？
毗昙本是关心玉瑶的伤势，因此才会有此一说。没想到孟怀鸣误以为他是要找她算账，慌忙绞尽脑汁地为她开脱。
是的，在所有人眼中，他是佛门尊者，是她的前辈。
他只要提及她，所有人都会以为他要以前辈的身份教训她。
换句话说就是，他没有关心她的资格，若是要关心，也是前辈疏离的，不冷不热的寥寥数句问话而已。
他纤长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掩下眸中浓浓的惆怅，轻轻“嗯”了一声，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孟怀鸣。
“这是疗伤丹，对付剑伤有奇效。玉瑶……小辈或有需要。”
孟怀鸣再次愣住了。
他知道小六和武僧堂的众僧交情不错，但……与毗昙尊者，好像没什么交集往来吧？
他看了眼毗昙，对方言明送给小六的，他也不好拒绝，只好双手接过丹药，恭恭敬敬道了声谢。
毗昙稍微点了下头，缓声道：“你先回青云峰，屠康就暂留在云玉峰。待他伤好之后，我再让彻心送他回去。”
“是。”
对于这结果，孟怀鸣求之不得。
正想出言告退，又听到毗昙说道：“若是她伤势严重，亦可送来云玉峰。”
这她是谁，不言而喻。
孟怀鸣再次躬身道谢，“多谢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