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是万万没想到,红烧肉吃到了,苦力活也跟着来了。
“你说……你要陪我抄经书?”她不可置信地站起身,脚下似踩到什么东西,垂眸一看,原来是“血泥小白”。
傅白莲刚刚走得急,并没有把它带走。
当然,血泥小白身上的神识也没了,就是一团普通血泥。
弯腰捡起被她踩扁的血泥,玉瑶拿在手里把玩着,一边说道:“不必了吧?改天我自己慢慢抄就是了……”
季寻心看了眼两大盒的经书,眼睫毛微垂,缓声道:“不是说尊者要抽查吗?改天抄写的话,应是来不及了吧?”
“来得及,来得及。”
这一点小经书,玉瑶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她手上可是有好几只小傀儡呢。
话音刚落,她直觉不对,狐疑地看向季寻心,茫然道:“我方才有说尊者要来抽查吗?”
刚才不是季寻心看到桌上有经书,主动提出要陪她抄写吗?
她好像没有提到毗昙,更没有说过几日是毗昙尊者要来抽查?
玉瑶注视着季寻心,季寻心面色未变,安静不语,任她打量。
见她先是疑惑,然后茫然,接着自我怀疑,开始反思是不是刚刚忙着吃饭,无意间说出口,自己不记得了而已。
季寻心这才面带笑意,解释道:“不才与毗昙……尊者,是……旧识,刚刚恰巧碰到,所以才得知此事。”
玉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我都没说毗昙尊者的事情,寻心怎么就知道了呢?”
季寻心抿唇轻笑,执起一本经文翻开了两三页,低声道:“都不是什么高深的经文,要抄写的话也快。”
他收拾好书案,拿出空白册子和笔墨,挽起袖子研墨,抬眼招呼道:“小玉,事不宜迟,还是赶紧过来抄写吧。”
玉瑶嘴角一抽,挣扎道:“不、不必了吧?其实,我写字很快的,不用急在这一日半日。”
季寻心眉眼略低,望着研磨好的墨汁,声音略低,“可是,不才已经把墨都研好了。”
乌鸦鸦的墨发与发带一同倾泻在肩膀上,纤长的眼睫在如玉的脸上倒映出一片阴影,薄唇微抿,看上去特别悲伤。
玉瑶表情僵硬,心里的感觉特别难以形容,面上更是一言难尽。
这算是苦肉计吧?是苦肉计没错吧?
她心里暗暗想着,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不再去看他。
我是坚决不会中计!
对他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
“小玉……”
声音微哑,低沉温柔,缱绻缠绵,撩人无比。
玉瑶耳朵一动,敏感地循声望去,却见他站在书案前,单手执着一本书卷,眼神温和,面含笑意,朝她招了招手。
明亮的光线在他身上渡上一层浅浅的光晕,更衬得人如美玉,宁静优雅。
可恶!
用心险恶,竟然使用美男计!
玉瑶抿了抿唇,她果然是个经受不起诱惑的女人!
内心不断唾弃自己,脚下却不由自主地挪了过去。
季寻心见状,俊雅出尘的眉目如水中点墨,氤氲出一池春水,笑得一脸风雅,宛若行走在红尘浊世里的世家贵公子。
让她抄写经文就这么愉悦吗?
难怪人们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季寻心能和毗昙尊者成为好友,大概只有一个原因——
逼迫他人抄写经文。
如今,她光荣成为一名受害者。
造孽啊~~
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