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戚道友的关心。”
孟怀鸣先是道了一声谢，然后婉拒道：“家师已经去寻药了。”
戚缘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你这是在拒绝我吗？”他眼睫一颤，如漆的黑瞳直直盯着孟怀鸣，脸上的阴郁之色越发明显。
他在风清门地位崇高，甚至隐隐有压过宗主盖天扬的趋势，这导致了他说的话，向来无人敢反驳，更造就了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乍然被拒绝，心里顿生不悦。
察觉到对方面色不善，孟怀鸣面色微敛，沉声道：“嗯。小六小七有我等照顾，暂不劳烦戚道友了。”
戚缘望着他，伫立了片刻，许久才点头道：“也好。”
视线微移，见石桌上摆放着一盘残局，颇感兴趣道：“在下可否下一局？”
孟怀鸣微微颔首，“自然可以。”
“多谢。”戚缘道了声谢，坐在了温玉之前的位置，从棋篓里执起一颗黑子，扫了一眼残局，几乎没有多加思索，就落下一子。
就这么一子，棋盘上的局势瞬间改变。
孟怀鸣与温玉对视了一眼，坐了下来，执起白子，谨慎且保守地放在棋局之上。
温玉等人则是站在旁边观棋。
对弈两人的风格截然不同，一人内敛，一人锐利。大部分的时候，孟怀鸣都在防守，而戚缘则是不断进攻。
乍一看，似乎孟怀鸣处于下风。实际上却是，平分秋色。
许是久攻不下，又或是对方的心思压根儿不再棋盘上。
两人闷头下了会儿棋，就见戚缘颇为心烦气躁地捻了棋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死路上。
围观众人：“……！！”
第一次见到有人自寻死路。
孟怀鸣微讶，抬眼看向戚缘，“戚道友，你这是？？”
戚缘扬起下颌，眼底有几分烦躁之色，瞥了眼香炉，站起身面色平静道：“抱歉，在下想起还有要事未办，先行一步了。”
说完，不等众人回答，抬手以袖掩着口鼻，匆匆离开。
明明是很狼狈的行为，可由他做起来却有种浑然天成的矜贵高傲之感。
温玉凝眉，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面带深思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是说了吗，是盖天扬的大徒弟啊。”姜坚说道。
听到自家弟弟天真之语，姜忝忍不住给了个爆栗，恨铁不成钢道：“二师兄问的是，戚缘未入门前是什么身份！”
扈平挠了挠后脑勺，面色认真道：“我也觉得这戚缘有点儿不对劲。”
无事前来拜访，又匆匆离去，到底唱的是哪一出？而且，通过方才的对弈，明显可以看出对方是个心思敏锐深沉之人。
这种人，会做无意义的事情吗？
“举止气度，非是普通出身。”孟怀鸣抿唇，回想了片刻，对温玉说道：“也不像是世家出身。”
言语间的倨傲，不经意流露出的霸气，都昭示着这是个久居上位之人。
“难道是凡尘界的皇室贵胄？”
孟怀鸣摇头，否决了这一猜测，“风清门最看重天资，而且……他们打心眼里认为修真界比凡尘界高一等，不可能会招收凡尘界的弟子。”
“那他是谁？修真界就没有关于戚缘的传言吗？”
孟怀鸣蹙起眉头，“我只知道风清门有这么一个人，其余的一概不知。师父的话，或许会知道一二。”
好吧，还真是神秘。
温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棋局，侧过脸看向孟怀鸣，“这么说来，他应该比大师兄先踏上修仙一途吧？”
“嗯。我入门的时候，他已经拜入风清门数百年了。”
“这样啊……”温玉点点头，面色凝重道：“那还真应该问师父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