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洒,比先前又大了些。 在白薇的迟钝里,眼前的男人把目光放在她冻得红肿的手上。 她长了冻疮。 “怎么回事儿?平时不用热水吗?”男人皱眉。 “我从小就这样。”白薇试着活动手指,虽然动作有些许迟缓,但也还算是自如,她又补了句:“还不严重,不怎么影响生活。” 男人眉头轻微下压,淡淡开口,不容拒绝的语气:“上车,我送你回家。” 宁辞把伞往她那边倾,由于他实在是太高,伞歪成一个有些离谱的角度,雪花很快积在他的左肩。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白薇身上被冰冻的寒气一点儿点儿化开,双手红肿的地方,耳垂和脸颊,都灼灼地泛起热意。 她体质不算太好,总是手脚冰凉。 也就是在这样的暖意里,白薇突然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儿不清醒,宁辞既然开车了,又哪里需要她送什么伞。 她侧过头去,看着路边不断倒退的街景。 等红绿灯的时候,宁辞打开播放器,车里响起悠扬的小提琴旋律。 宁辞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仍然看着前方红绿灯指示牌的秒数,兀地开口:“周泽阳总说你是个乖乖女,我看着倒不太像。” 白薇被他的话说得云里雾里,问:“嗯?” 男人平和地问:“我比你大,你怎么从来不叫哥哥?” 白薇没由来地手中一紧,而后实话实说:“我感觉你没比我大多少。” “你觉得我多大?”宁辞饶有趣味地问。 白薇仔细算着:“我同学说你是去年毕业的,虽然你出国留学了,但按照正常情况今年12月是大二,所以你大概在19、20岁吧。” 她补充:“我马上就18了,跟你其实是同龄人。” “嗯,算得不错。”宁辞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但是我上学晚,是21岁,大你不少。” 言下之意,她还是得叫他哥哥。 可她觉得这样叫很奇怪,便用沉默止住了话题。 绿灯亮起,车子又平稳起步。 宁辞的车开到她出租屋楼下的时候,那几个坐在修车厂门口的小混混恰巧看过来。 有个男人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车,他指间的烟抽完最后一口,烟头被他按在雪地里,发出微弱的“呲啦”声。 白薇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听到宁辞的一句:“先别下车。” 嗯? 白薇疑惑不解,转头看向宁辞。 他没关暖气,解开安全带下车:“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白薇还是照做,乖乖地坐在车里。 说完,他下车去了不远处的24小时便利店。 白薇独自坐在车里。 对面修车厂门口的黄发男人似乎朝后面的屋子里喊了句什么,里面出来俩人,齐齐透过驾驶座前的玻璃看向她。 几人对视一眼,嘴里说着什么,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白薇对这个黄发男人是有印象的,他住的房间和她隔了四个,在楼梯口的位置。 他不喜欢关自己的房门,总是叼着烟在他那间出租屋的床上躺着打游戏骂脏话,地上都是烟头和酒瓶子,床单皱皱巴巴地缩着,有些地方鼓成一团,有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