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又退一百里,西部联军控制京城周边大片村镇,堂而皇之去收税。 这些村庄倒大霉,赖大运逃跑时非但不带他们,败走之前还要搜刮一轮。这还没完,魏国公退兵之际又以夏税的名义收割一波。 经历两场浩劫,百姓的家底都已经被掏空,实在无力再讨好西部联军。但联军不信,京城的狗都是一身膘,京城的百姓哪有穷的? 西部联军每入一个村镇便喊打喊杀,企图把百姓吓得乖巧些。 这些情况缪泠都清楚,总是念叨百姓可怜,但也没出手。她现在自身难保,不知琼州还能不能回去。 林晟却是个实心肠,知道西部联军到附近抢掠,二话不说带着先登军去埋伏,力图使对方有来无回。 清荷觉得烦躁,关起门来跟缪泠抱怨:“钱嵩小姐来了,跟二公子一起出战。也不知是钱嵩小姐先在村里打起来,二公子去支援;还是二公子先去村里埋伏,钱嵩小姐听闻后一刻不歇地过去帮忙。” “若论打仗,琼州军休息这么多天,哪里不如钱嵩小姐奔波一路的部队?二公子如今不懂事些也就罢了,怎么钱嵩小姐也变得这样不着调!既然来了军营,又不听我们指挥,出兵都不打招呼。” 缪泠没有被清荷的情绪影响,只是轻柔地笑说:“难怪魏国公盟军会散,打仗这事儿真是难办。魏国公觉得盟友不听调遣,一味贪进贪攻,盟友觉得魏国公私心作祟,克扣钱粮,碍手碍脚。” 清荷听完一阵脸红,但还是忍不住碎碎叨叨:“我错了,这就让军医准备起来,备好药材和帐篷。可是小姐,大雨随时要来,前几天就开始通知各部队严阵以待,二公子不可能不知情。他这时候出战多麻烦,要是被困被击败,我们要花多大代价去救?” 缪泠也不认同林晟所为,但不想跟清荷一起数落他,反而绞尽脑汁替他找借口:“二公子并非有勇无谋,他就是想在大雨之前对战一次。以后说起来就是刚准备反击时被大雨耽搁,如此也算没有对受苦的百姓袖手旁观。” 话说得拗口,理由也很牵强,清荷完全不信,但乖乖地应一声:“原来如此。” 小姐说是,那就是呗! “以后不许对二公子无礼,不要胡乱议论他。”缪泠想了想,决定严厉一次,“二公子如今不会是姑爷,不能被你们考察和打量。将心比心,别人家看从文的目光但凡有半分不礼貌,你能舒服吗?” 清荷难为情地低下头,她比小姐年长一些,一向做事有分寸,鲜少被小姐责备。 缪泠没有安慰她,一次把狠话说得彻底:“一个个不知收敛,实在不怪先登军一天比一天暴躁。军中若再有人放肆,一并算你管教不力。” 清荷连声应着,脸上却是欢喜的:“小姐这是放下了吗?自当如此,如今的二公子与从前的人有甚干系!” 缪泠淡淡地说:“不都一样带兵打仗吗?” 清荷拔高音量反驳道:“自是不同,从前二公子大方客气,莫说对待陈公,便是在我没有官名时就已经格外尊重。如今不但跟陈公交手,还会跟我打听。” 清荷交上去一块玉坠,坦白道:“二公子贿赂我的。” 是一枚雕刻成貔貅模样的翡翠,质地不错水头很好,看着莹润可爱。 缪泠笑说:“确实不懂事,你又不是小财迷,不爱貔貅。” 清荷知道小姐不会口出恶言,不奢望她说出多么决绝的话。确信自己意思传达到位就好,小姐应该已经知道如今的二公子有多么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