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没有凌迟,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缪泠把六位官员各自绑成一坨放在砲窠,用砲车把人扔上城墙。陈颖气得饭也不吃,桌子都掀了。缪泠听闻之后,莞尔一笑:“陈叔叔不冷静呀!” 樱州刺史受到刺激,把常辛的尸体挖出来作为反击,挂在墙头挑衅。常辛故去已经有些时候,尸体早就腐烂不堪,挂在城头更加惨不忍睹。陈颖这次强硬得不肯退让,死死拦着缪泠不让她去看。 “我一定不惜代价把人抢回来。”陈颖承诺。 “不着急,等明天攻城。”缪泠反倒冷静下来,“明天风大,弓箭可以乘风。” 晚饭时,缪泠对着一块骨头仔细端详:“其实人死后就没什么感觉,管他炖汤还是翻炒。” 说完呕了一地。 晚上清荷搂着小姐一起睡,照顾得无微不至。 缪泠问道:“清荷,你一点儿都不怕吗?” 清荷:“怕的,但想着要照顾小姐,就顾不上害怕。” 缪泠把脸埋在清荷肩窝,对自己说:“不能哭,否则明天眼睛肿起来,会被樱州耻笑。” 半夜时缪泠突然醒来,把清荷吓一跳。 “小姐做噩梦吗?”清荷问。 “不是。”缪泠双眼亮晶晶,兴奋地说,“我们今天是把一个成年男子放在砲车上抛到墙头,是不是?平常使用的石块不及成年男子一半重量,是不是说明在重量上可以再大胆一些。” 清荷困得迷糊,强撑着分析:“且等下次。采石与搬运的效率,还有投射的力度和准头,都要多加练习。” 天亮后,清荷赶紧说给陈颖听,好让他放心:“陈公莫急,小姐认真对待战事的,梦里都在想着如何攻城。” 陈颖愣一下,点头说:“哦!” 犹豫会儿喊住清荷,诚恳道:“若是林焕或林晟战败,我都可以理智得分析哪里指挥失当。可是小姐战败,我一定不忍心苛责,所以会觉得她难当重任。想来其实不是小姐的不足,是我的原因。” 不是缪泠不能称王称霸,而是陈颖不忍心拿王者的标准要求她,以对待王者的目光审视她。 清荷笑着点点头:“陈公宽心,我跟小姐慢慢解释。” 攻城开始,狂风大作,连大树上刚长出的新芽都被吹落。 琼州步骑在弓箭射程之外站定,砲车紧随其后。弓箭射程三四十丈,砲车射程能达百丈。但是距离太远,投掷物只能落在城墙,抛不上墙头。 缪泠表现得不疾不徐,慢吞吞攻击一轮又一轮。打了半天响声震天,墙体巍然不动。 樱州方面却按捺不住了,撕开隐蔽把布置在墙头的砲车显露出来,火急火燎地往琼州阵列中扔巨石。 不得不说时机掌握得真好,樱州这一轮投掷正好赶上狂风肆虐,准头全歪。也有歪打正着的,但这点儿伤害在大战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缪泠一边指挥盾兵掩护砲车推到城下,另一边弓弩手突进朝城头放箭吸引注意力。与此同时,原地不动的砲车狂抛燃烧物和粪毒作为掩护,臭气熏天又烟熏火燎,弄得城头有片刻混乱。 琼州的车轮工艺绝佳,毕竟是能载动双层马车的,六轮砲车顷刻之间便移动到城墙下。对准城头砲车的位置一顿狂轰滥炸,连城门楼都被轰得塌陷一角。 其中两架砲车专司轰炸登城马道,抛的都是碎石和铁蒺藜,不让樱州兵轻易上下城楼,想要搬运物资则更是困难。 <